小秧深吸一口气，用着寒衣的面庞看着祭北雁，郑重的回答着刚才的问题。

“我不是寒衣，我只是占据了她的身体，我叫小秧，很对不起……”

杜未然面如死灰，他不敢相信小秧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小秧两只手都握住了祭北雁的剑。“求你，不要杀他。”

祭北雁看着这个自称是小秧的人，身体确实是寒衣没有错。

祭北雁周身的灵力消散，小秧也松开了手。

摊开掌心，留着鲜红的血迹。

祭北雁直接撕下了自己的衣摆，缠上了寒衣的双手，口中颇为不满。像是在赌气一样。

“不是你的身体，你倒是不心疼。”

“说实话，我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毕竟这不是我的身体。”

小秧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祭北雁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一旁的杜未然见祭北雁没有杀死小秧的心，也松了一口气。刚想要到小秧身旁的时候，祭北雁手握着剑横在了他的面前。

意思不言而喻，祭北雁不允许杜未然靠近分毫。

小秧摇了摇头，杜未然也只好作罢。

祭北雁与杜未然是没有什么话说了，反倒是这个小秧不像是冥顽不灵的人。

祭北雁尽可能保持着冷静，冷声询问到。“要怎么做你才能离开寒衣的身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小秧说的是实话，她看向了一旁的杜未然，然而杜未然是一点都不想说出方法的。

祭北雁见此，只能先带两个人一起回去。

站起身来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这里这个奇怪的桂花树。

祭北雁看向了杜未然。“这树是你故意设在这里的吧。”

杜未然本不想说，可是看见了小秧的眼神，还是说出了口。“对，是我，我是按照段寒衣的记忆设置的，这场景是段寒衣的难以忘怀的记忆点，而且这个记忆点当中也有你的出现，所以用这做诱饵在合适不过了。”

“你看得见寒衣的记忆？”

“对……”

杜未然不知道为什么祭北雁对这件事产生兴趣，但是这无疑是一个谈判的筹码。杜未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我看到的不多，只有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金阳来的太快。”

“既然这样，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祭北雁说这话不是吓唬杜未然，若是无用的人，祭北雁是毫不留情的。

杜未然只能给祭北雁一些甜头。“段寒衣的记忆被抑制了！所以她想不起以前的事！”

“这话听着好像有点用处。”

祭北雁又给了杜未然一次机会。

“段寒衣之前在我做的结界当中，我是可以窥探她的记忆的，然后再篡改她的记忆，为的就是让小秧取而代之，可是当时我不知道她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冲破结界，也不知道她是金阳要找的人。”

祭北雁想到之前，的确是在金阳那里找到的寒衣，在那之前的事情确实不知道。

“你说寒衣的记忆被遏制了是什么意思？”

“我在窥探记忆的时候，有一股力量挡住了我，不仅如此，它是道屏障，也是挡住寒衣想起那时候的回忆。”

祭北雁之前就觉得，九岁左右的年纪也不算小，就算记忆有所模糊也不至于像寒衣这样，至少具体的事情还会有些痕迹，毕竟发生过的事情不会被遗忘，只是想不起来而已。

“说下去。”

杜未然摇了摇头。

祭北雁冷笑。“看来这是笔交易。”

杜未然没有说话，一旁沉默的小秧开口说道。“或许被遏制了记忆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祭北雁一听，莫名的着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前，我寄居的主人，都没能活过三天，她们会极其痛苦，因为同一个身体无法承受两个人的存在，两种灵力碰撞几乎要把人撕碎，所以……”

“小秧！”

杜未然并不想让小秧说下去，可是小秧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必须有个结果了，我也不想再害人了。”

小秧刚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杜未然抢过了话茬。“所以我找了金阳，和他合作，让魔寄生在身体当中，延长那些女子的性命，金阳也在寻找能与魔共同生存的身体。”

杜未然抬起头看着祭北雁。“他想要通过魔来获得永生，就要不断试验，所以……”

“所以城中那些失踪的女子都是你做的？”祭北雁顾不上伸张正义，转而看向了小秧。“所以，寒衣就快死了？”

语气冰冷异常，眼神容不下任何人一般，小秧有些害怕，可还是要说出真相。“我不知道，段寒衣和别人有些不一样，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快说！”

被祭北雁这么一喊，小秧脱口而出。“我感觉不到寒衣的灵魂！”

“什么？！”祭北雁的话语当中充满了危险。

小秧只好再说一次。“我感觉不到寒衣的灵魂，我们之间还没有任何的冲突，或许，她不会死。”

“可是，寒衣也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是这个意思？”

祭北雁朝着小秧步步紧逼，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

小秧步步后退“不知道，我不知道！”

即便是暴怒，可面对着寒衣的身体，祭北雁仍是下不了手。

“不知道？”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祭北雁想直接杀了他们两个泄气，可若是毁掉了寒衣的身体，那就真的是没有希望了。

祭北雁只能作罢。

“那你们就要努力想出一个我不杀你们的理由！”

小秧浑身颤抖。“我感觉不到寒衣的灵魂，但是寒衣的灵力还在，她的力量还在。”

“这算是一个理由。”

祭北雁转头看向了杜未然。“那你呢。”

“我既然能让她们融合，就能将她们分开。”

纵然祭北雁不想承认，但是这确实是留下他的理由，再者，寒衣记忆被遏制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将来杜未然派的上用场。

“可以，我暂且留你们一命。”

可祭北雁心里的怒火并没散去，看着周遭的黑暗，扬起手中的剑狠狠的将这奇怪的地方劈开，一阵红光过后，终于看见了外面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