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听着这惊悚的故事，看着角落里的小秧。“她还真是那郎中的妹妹…祭北雁，那这么说，小秧的一部分已经到我的身体里了？”

“应该是的。”

“那该怎么办！我不能一直这样活着啊！”

不仅被一个死去的人纠缠，还要冒着被夺走一切的风险。

“你别担心，一般这种会有一个独特的联系在，只要切断联系，应该就可以了。”

“联系？”

祭北雁点头。“你想一下，你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接触，或者共有的东西？”

寒衣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她与小秧刚刚见面的时候，那个拥抱。

“一开始，她抱住我来着……”

祭北雁站起来，检查寒衣的后背，可寒衣现在已经换了衣服，不管有什么，都已经不在衣服上了。

“寒衣，失礼了。”祭北雁说完话，小心翼翼的捏着寒衣的衣领缓缓脱下，仅剩下里面一层薄薄的里衣，透着如凝脂般的肌肤颜色。

祭北雁沉下气，不敢再动。

寒衣知道他是在检查自己的身体，从小与男子同吃同练，就不像其他女子那样拘谨。

回头看了一眼祭北雁，直接脱下了里衣露出一侧肩背。“看吧。”

祭北雁大惊失色，没想到寒衣是这般痛快，想着正事要紧，检查着寒衣的后背，肩膀下方有一个红点很是可疑，祭北雁伸手按住那红点，轻轻一擦，真的就被擦除了。

在指尖碾了碾了。“这好像是朱砂血。”

寒衣穿上衣服看着墙角地方，小秧的人影已经不见了，耳旁也没有那么吵闹的声音。

“她不见了。”

“那联系就应该是这朱砂血，一般水洗是洗不掉的，要用灵力洗。”

寒衣松了一口气，至少，小秧不会再缠着她了。

这里处理完了，就想到了孟楠羌。“对了，孟楠羌，她和我一起来了城里，金阳说，孟楠羌在他的手里。”

祭北雁有些迟疑。“我再回去可能就不那么好闯的了。”

可看着寒衣，祭北雁也害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寒衣，你不能自己跑回去，金阳那个人城府颇深不好相处，又有皇家背景，是有些关于他的负面消息，但是没人敢去调查。”

“他想要知道在群山里发生的事，我总觉得他要得到些什么。”

说到群山当中的事，祭北雁也保持了沉默。

安静了一会，祭北雁重新坐到了寒衣身旁。“繁城一别，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群山之乱，我也未曾在你身边，如今你深陷泥潭，我又不能马上还你清白，你可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这些都不是你能左右的，终究还是我的问题。”

寒衣的答案让祭北雁感到一丝疏远，他倒是希望寒衣对着他大吵大闹，也不愿看她如此理智的疏离。

寒衣没能发现祭北雁眼中那一瞬间么暗淡，低着头自顾自说着话。“如果不是我，顾霓愿或许不会死，如果不是我，路远桥也许也不会死……”

说起路远桥，寒衣的心又开始揪痛着，忍不住掉着眼泪，她这模样，祭北雁都看在眼里，面色一滞无话可说。

寒衣在为路远桥掉着眼泪，而她的手紧抓着胸前的衣襟，这反应不用猜也明白是动了心的，寒衣不知道，祭北雁却猜的到。

祭北雁说不上嫉妒，也说不上失落，毕竟是为寒衣献出了生命的人，得到寒衣的心动也是应该的。

“路远桥也是希望你活下去。”

祭北雁握住了寒衣的手。“寒衣，跟我回南边吧，在那里，我也好保护你。”

“可是孟楠羌还在金阳的手里。”

“关于孟楠羌我会想办法，但是你现在必须尽快南下，这座城已经不安全了。”祭北雁相当诚恳，紧握着寒衣的手宽厚而温暖，寒衣的心有些动摇。

祭北雁没让寒衣说出拒绝的话，说清如今形式。“最近城中一直有少女失踪，仙乾殿在调查这事，再加上对你的追捕，城中仙乾殿的人越来越多，这里是南北交界的中枢，把守的一定很严，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让你成功南下，就很难抓到你了，为了掩人耳目，祭家商队在三日前已经出发，我们是秘密在这等你的，拖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可能就越发，再加上金阳也在这里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之这里不可久留。”

听着祭北雁的话，寒衣似乎不能拒绝，可她不能丢下孟楠羌不管。“可是孟楠羌……”

“我答应你，我会把她带到你的面前来，我保证。”

祭北雁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寒衣是清楚的。看着祭北雁点了点头。“我好像……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似随风摇摆，似落水之花，一直以来都被捉来捉去，被动的接收着这一切，如今为了活下去，也不得不依靠祭北雁。

寒衣有些烦这样的生活了，这段时间也能好好想想，好好练练灵力。

至少不会像一只小老鼠一样总是任人宰割。

祭北雁缓缓一笑。“我们一个时辰之后出发。”

“这么快？”

“对，自从收到信的那天起，一切都是时刻准备妥当的，只要救到了你，立刻就会出发。”

祭北雁真的很上心寒衣的事。当他站起来准备去吩咐的时候，寒衣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灼相视。“答应我，如果遇到了危险，不要豁出性命保护我，我不想再有人因我而死了。”

“寒衣，就算我现在答应了你，可是舍命护你本就是我心中所愿。”祭北雁知道，寒衣说这话也是因为路远桥，祭北雁反握住寒衣的手。“这，应该也是路远桥的心中所愿，他要你活着，我也要你好好活着。”

祭北雁离开去准备出发事宜了，寒衣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默默流泪。

最近寒衣哭的越来越频繁，即便是小时候父母离世也没有这样过。

寒衣不想走这样的路，她也想路远桥还活着。

如今换成了祭北雁，寒衣真的不想再拖累祭北雁，也不愿让他深陷危险。

看着茫茫夜色，寒衣第一次产生了一人独行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