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沉默，路远桥也不意外，再次将他拉起的时候，他一副赴死的模样。“就算告诉你，那也是一个死字，我为什么要说！”

“因为......我可以留你一命，我也可以送你去死。”

路远桥说着饶恕他的话，可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一刻怠慢，第二次将他推出了结界，寒衣看着他所作所为，第一次感觉这样的路远桥太过陌生。

可现在也无力阻止，胸口的疼已经让寒衣说不出话来。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路远桥将那人当做玩物一样言行逼供。

就算是看着血淋淋的画面于心不忍，可寒衣也存着私心想要知道童苗到底要做什么。

这次，路远桥推着那个人在外面的时间有所延长，比起刚才只是受了那么一下，这回，倒像是不打算让他回来了一般一直推着他，路远桥却不说话。

犯人的衣服已经被撕成了布条挂在身上，布料的一端染上了不少的血，在这场对峙当中，路远桥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我说！我说！”

路远桥手臂一拉，将他拉回了山洞，经过这么一遭，路远桥心里那股让他难受的愧疚也因为这一个来回发泄出去了。

那人瘫倒在地，他的胸口像是受了边打一样道道血痕，结界外的魔化之人显然不满足这一点的血液，骚动不止。

寒衣的印记也随之加重了疼痛，路远桥见此，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子来，倒出了一颗药丸给寒衣喂了下去。

“范老给你准备的药，说是止疼的，不知道会不会有效......”

寒衣吃下了那药，可疼痛却并没有散去，百里袭的印记产生的疼痛不会因为小小的药丸而改善。

可寒衣还是坚强的挤出一抹笑来点了点头。

路远桥转过去又变成了残暴的模样，看着那犯人，冰冷的语气不留一丝余地。“快说。”

“他们为的是雾山当中的东西。”

“雾山当中到底有什么。”

犯人转过头看着路远桥和寒衣，没了那抹嚣张，也不具狡猾，极其认真说道。“雾山是瓮族人的根！他们生在那也必须死在那！除非......”

“什么？”

那犯人低声的笑了，待他笑够了，缓缓说了两个字来。“永生。”

路远桥并不相信，立即反驳到。“唯有成仙可得永生，但......”

“七情六欲皆断，凡尘俗果皆无？”犯人说出这话来，的确是事实，他又开始笑了起来，可这次笑着笑着便咳嗽着吐出了一口血。

喘息着平复后，他继续说道。“你们怕是不知道，瓮族人身死魔化为的是什么吧，为的就是永生。”

他的视线转移到了结界外的那些人影上。“他们这样子不是成功，而是失败，他们保持着身死的状态，却不得永生，他们也会被消灭，也会死。”

这点寒衣已经见识过了，第一次被包围的时候但凡是靠近了寒衣都灰飞烟灭了，还有就是孟楠羌的灵力，也能将他们消灭。

“你们的那位好朋友，孟楠羌的灵力，不是天生的，而是她父亲特意造出来的，他们那批孩子都是试验品，只有孟楠羌成功了，失败的这辈子都不会有灵力，她的后代也不会有，对了，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位湘姐，就是第一个失败品。”

路远桥伸手忽然打了他一拳，让他闭上了嘴，转而小心的看着寒衣的表情，没有灵力的寒衣深知在这个世界当中没有灵力意味着什么。

而这话无疑是让寒衣在孟楠羌和湘姐当中选出个对错来。

果不其然，寒衣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眼眶湿润流着眼泪，印记的百般折磨都没能让寒衣这般，唯独这话，听在寒衣的耳中，不止是疼那么简单，这伤更深。

寒衣忽然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路远桥立刻转了话题。“我们在说雾山，不要给我扯远了。”

“魔化成功了，那些因为魔化的人会重生，作为魔重生，便会得到永生，瓮族人便能崛起，死去的人也都能回来。”他说的很激动，这让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路远桥喂了他一些水，好让他继续说下去。

“千百年，世世代代的瓮族人，活着的死了的正常的魔化的，都在这林子里徘徊，而童苗为的就是让瓮族人都魔化而获得永生，只要林子里的这些得到了永生，那村子里的那些人，也会跟随童苗的脚步，而瓮族会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与仙乾殿一争高下！重拾昔日辉煌！”

路远桥听明白了，寒衣也是如此。

寒衣已经压抑了情绪，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平静，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不带感情。“所以......能让他们得到永生的东西在雾山？”

“寒衣？”路远桥看出了寒衣的状态不对，路远桥攥着她的手臂。

“路远桥，我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了，正如他说的那样，如果童苗成功了，那这些人都会得到解放，孟楠羌他们也不会为了生存而挣扎，湘姐......就算湘姐没有灵力，但也能和家人好好的生活，孟楠羌虽然也是为了瓮族，可还是被仙乾殿追杀，孟父那么正直的人还死在了仙乾殿的手里，所以.......”

“可是寒衣，一旦成了魔，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寒衣的睫毛轻颤，她也知道成了魔是另一种深渊，孟楠羌的性格那么刚烈果敢怎么能和魔为伍，而孟父那般正直，开辟了新的道路。

“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路远桥明白寒衣心中的纠结，这也是寒衣一贯的作风，她希望所有的结局都是美好的，就像是凌儿，顾霓愿，到现在的童苗和孟楠羌。

路远桥垂眸想了一下，温柔的问着寒衣。“既然你不知道谁对谁错，那就选择相信谁，帮助谁。”

“孟楠羌？”

童苗和孟楠羌之间，寒衣还是选择了孟楠羌，他们相处最多，而孟楠羌的村子里那些人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

“对，那就相信孟楠羌是对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阻止童苗，帮助孟楠羌。”

寒衣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