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公子。”其中一人上前来打了招呼，祭北雁点点头，靠近了那玉床旁边有些暗淡的灵石。

寒衣自然也跟在祭北雁的身后，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灵力充沛的，说不上就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祭北雁身旁安全些。

走进之后，才从这缥缈的灵光当中看见玉床上躺着的顾霓愿。

湖蓝色的长裙随着那灵力微微飘扬，绾着青丝却没有装扮，恬静的容颜还泛着微微红润，纤长的睫毛如同羽扇。

红润的双唇好像含着笑意，双手交叠放在腹间，眉间一点红痣显得皮肤格外的白皙。

怎么看，都只是睡着了一般，可那轻轻的呼吸和微弱的心跳无不提醒别人，佳人命不久矣。

周围的灵石像是丝丝薄线缠绕着顾霓愿的身体，点点流光绕着她旋转，这代表着顾霓愿的生命。

祭北雁已经挽起了右手的袖子，手掌贴在那有些暗淡的灵石，逐渐向里面倾注灵力，如同墨染滴进了水中，将那灵石染上颜色。

显然，这些灵力对祭北雁来说不算什么，寒衣这次真的感受到了祭北雁灵力的深厚，那么大的一个灵石，寒衣甚至可以用上两三年。

祭北雁抬头看着寒衣，不知道为什么，祭北雁倒是希望寒衣能发现什么。“你可以走的近一些看看。”

寒衣点了点头，在别人探究的目光下走到了玉床的旁边，顾霓愿轻柔的袖摆不经意的扫过寒衣的手背。

一抹清凉的触感，有些像夏日的泉水般。

寒衣打量着如同做着美梦的顾霓愿，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绕着玉床走了一圈，胸前的印记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是没有妖魔的存在，可终究是什么让顾霓愿成了现在的模样。

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人注意寒衣得动向，似乎都对这个跟着祭北雁一起来的女孩产生了兴趣。

寒衣并没有发现，祭北雁也不在乎。

祭北雁手中的那灵石已经注满了灵力，那暗淡的灵石重新闪烁着光芒，他走到寒衣的身旁，背着手看着躺在玉床上的顾霓愿。

“谁能看得出这是一个将死之人。”

寒衣偏过头看到了祭北雁脸上的惋惜。

“霓愿是个很好的女孩。”

寒衣没有说话，看向顾霓愿的脸庞，那抹一直都未曾消失的笑容似乎有着什么力量，感染这周围的人，温暖着心里。

祭北雁转身离开了玉床，显然他准备好离开，毕竟就连祭北雁也是无计可施。“寒衣，走吧。”

“嗯。”寒衣看着顾霓愿的模样，虽然答应了祭北雁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顾霓愿沉睡的容颜，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惋惜，这个人人口中善良的顾霓愿躺在这里，生命再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知道为什么，寒衣也感觉这样的顾霓愿很可怜。不自觉的对祭北雁说道。“她们都说，顾霓愿天性活泼向往自由，而现在她就像是在层层锁链当中。”

祭北雁看着寒衣落寞的身影，也能明白寒衣所说的感受，如今的情况对顾霓愿来说，无疑是慢性刑罚。

“等霓愿醒来，一切都会好的。”祭北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希望，或许是因为他难以想象顾霓愿会死亡。

寒衣点了点头，又看了一会，竟然鬼使神差的想要给予些安慰，寒衣缓缓的伸出了手，想握住顾霓愿的手。

尽管寒衣没有什么灵力，但是至少，想让顾霓愿好起来的心情传达到顾霓愿这里。

寒衣的手缓缓的移到顾霓愿的手上，却在碰触的一瞬间，砰的一声炸裂了些许火花，而寒衣的胸前印记也炙痛了一下。

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那碎裂的声音却从没有停下，连接着顾霓愿的那些灵石细线凝固成了晶体迅速碎裂。

忽然的状况让左右人都愣住了。

而那不知名的力量将所有灵力击溃，顺着线的方向一直碎到了灵石上，一阵静怡过后，注满灵力的灵石开始裂开。

“快！去准备新的灵石！”一个青袍的男子跑到了门口，打开门就喊着外面的人拿新的灵石，外面的人也很迅速的去做着准备。

屋子当中的灵力逐渐散去，似乎已经维持不住顾霓愿的生命，祭北雁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玉床旁边。

玉床上的顾霓愿，脸上逐渐没了血色，寒衣能察觉的到，顾霓愿的呼吸逐渐变轻，寒衣想要探查顾霓愿的情况，可刚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不敢再过多接触。

寒衣的手因为刚才的冲击而裂了很深的口子，鲜血顺着指尖流淌在地，但是现在却顾不上手上的伤痕。“祭北雁，祭北雁！快想想办法！”

祭北雁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寒衣，迅速将顾霓愿从玉床上扶起，双手握住她的手腕，不停的灌输着灵力维持顾霓愿的生命。

给青云的人拖延些许时间，也是在拼命挽留顾霓愿的生命。“冷静，寒衣。”

忽然门外冲进来不少的人，让寒衣吓了一跳，回头看去都是青袍的男子，手中拿着新的灵石。

替换掉了那些碎了的灵石之后，重新灌输灵力，有一个人取了顾霓愿的发丝扔进了一盏油灯当中，燃烧殆尽之后，又将灯油浇在了新拿来的灵石之上。

新的灵石散发着光亮，从中心的位置重新延伸出丝丝细线，缠绕在顾霓愿周围。

祭北雁不敢贸然放手，催促着青云的人尽快做好准备。

直到一切都准备妥当，灵力也很稳定之后，一个青袍男子走到祭北雁身旁，俯身行礼。“祭公子可以了。”

祭北雁缓缓放开了手，再次将顾霓愿放回到玉床之上，而顾霓愿苍白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不少。

祭北雁看了看寒衣，欲言又止。

“这位姑娘，还是先出去吧。”青袍的男子语气不善，看着寒衣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情况是前所未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