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祭北雁又说道。“只是，顾老爷和顾夫人不太和睦，今日是难得二人一同接待外客，平日里，二人从不交谈，就连探望二小姐，都是错开时辰，今日顾夫人面色不佳，或许是和这个有关系。”

“二位相处不和睦？”这确实也算是一处细节，如果真的与妖魔有关的话，不该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路远桥仔细的思考起来。“祭公子可否继续讲讲顾府的情况？”

“顾府是大户，顾老爷上有位老母亲，顾老太君，旁的有一位弟弟两位妹妹，这一大家子都住在顾府当中，院落不同，前不久顾家的老爷子去世了，顾家二小姐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昏迷。”

寒衣听着这些话，脑袋里在整理着这些关系脉络。“这人还真的是不少。”

祭北雁笑了继续说了下去。“顾老爷的一位妹妹远嫁梁家，也只有她没有生活在顾府，那梁克忧就是顾老爷的外甥。”

“原来他攀亲戚是真的有亲戚啊。”寒衣有点吃惊，还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应该惹他。”

“这倒没什么。”祭北雁喝了一口茶水之后说道。“这第二位妹妹是老太君最宠爱的女儿，一直养在顾府当中，有些......”

祭北雁说道这里，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她的为人，只是继续介绍起来。“她嫁到了汪府，比不上顾府但也不差，但是这几年有些没落，也就跟着住到了顾府，刚才你见到的汪藏雪就是她的独女，这老太君也是宠着的。”

“接下来就是顾老太君最小的儿子，顾老爷唯一的弟弟，每日酗酒不成大器，膝下有一个儿子，是顾家第一位孙子，所以也受到老人的宠爱，更是是老太君一手带大的。”

“那顾老爷呢？”

“顾老爷有两位女儿，大女儿是小辈当中最大的，去年出嫁了，这小女儿，也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捋清了头绪的寒衣不得不感慨顾家这一大家子人口真的庞大，掰着手指头数着顾府当中的人，怎么也捋不清楚。

“杨家和顾府的关系好像也不太好。”

祭北雁点点头。

“早些年，顾老爷的小妹妹，也就是汪藏雪的娘亲是与杨家说好了婚事，可是最后嫁到了汪府当中，婚事办的匆忙甚至没有大肆张扬，这件事一直都是顾家的禁忌，从来不被提起也就被人淡忘了，可是杨家也正因为这件事，与顾家一直有隔阂。”

祭北雁微微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茶杯，看那个样子想当然是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可他并不打算说。

“后来杨家知道了之后，就发了狠话，再也不和顾府来往，但是杨家的家主和顾老爷是知己，或许正因为顾念旧情，况且医者仁心，终究不能看着顾二小姐不明不白命丧黄泉。”

茗茉听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我们会不会知道的有点太多了，像是一群长舌妇吃着饭嚼着舌根。”

祭北雁脸上也挂不住了，被茗茉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像这样子，寒衣却不觉得，想了想又问道。“那顾家二小姐也是有灵力的，那她的灵力是什么样的。”

“顾霓愿会将灵力倾注到染料之中，在天地之间画出绝美之境。”祭北雁恍惚看着窗外的白雪，总有一股苍凉。“她不喜欢冬天，她总觉得冬日里只有梅花格外的单调，所以每到这时候，她会将为整个顾府画出漫天春色百花争艳。”

祭北雁眼神忽然温柔，像是看见了院子里的非凡景色，可眼前的冬日，却是一番萧瑟，怅然之间还有一瞬可惜。“今年瞧不见那光景了。”

看得出祭北雁很欣赏顾霓愿的。从祭北雁的眼神当中，寒衣似乎也感觉到顾霓愿这个人一定不一般。“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人啊。”

“确实，如果她没有生病，大概能和寒衣相处的很好。”祭北雁看着寒衣的眼神亮晶晶的。

“这么说来，顾二小姐最擅长造景。”廖白思索了一阵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刚才顾老爷说二小姐昏迷之后最先的症状是灵力匮乏。”

廖白看了看路远桥，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可是也不敢确定，又看了看祭北雁。

祭北雁点点头。“但说无妨。”

“我还要确定一下，祭公子，你说顾二小姐每年冬日都会在顾府当中画出百花之景，那这景色能持续多久？”

祭北雁仔细的想了想。“若是将整个顾府画满，最长也只能撑着三五日便消失，那时候，霓愿会再次重新画。”

“这样......”廖白看着祭北雁，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我是觉得，顾二小姐一开始的灵力匮乏，会不会是因为她已经造了一处景，并且一直在维持它的状态，以至于这处景色会不断消耗她的灵力，甚至是在消耗她的命。”

祭北雁恍然大悟，他觉得廖白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自从我来到顾府之后，并没有察觉到霓愿的灵力。”

廖白一下子又颓然了。“确实，我们也没感觉到。”

这个论点又被推翻了，关于灵力，寒衣是一窍不通，只能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忽然寒衣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

茗茉看着寒衣的这抹笑容，总觉得怪怪的。“你笑什么。”

“终于有一回，我们在同一个出发点，感觉不到灵力。”寒衣笑着看了看其他的人，在场的只有寒衣没有灵力。

所有人都看着寒衣，可寒衣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不紧不慢的的样子很是骄傲。

茗茉一下子笑出声来。“你还挺自豪呗。”

寒衣很率直的点了点头。“平时你们都先一步发现问题所在，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咱们都一样。”

这话倒是一下子点醒了路远桥，今日一贯话少的路远桥极其认真的看着寒衣，问了个毫不相关的话题。“寒衣，你现在想睡觉么。”

这么个摸不到头脑的问题，茗茉和廖白却听明白了路远桥是什么意思，再看看祭北雁，没有打算将寒衣可能窃梦的事情说出来。

寒衣回望着众人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不啊，我一点都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