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偶尔对寒衣挤兑，又或者是有意无意的挑动寒衣心中最痛的那根刺。

段惊尘似乎都默许了茗茉的一切作为。

尽管茗茉确实讨嫌却值得信任，段惊尘也知道茗茉不会真的伤害寒衣。

“呵，你是我的主子所以我听你的话，对于寒衣，我没必要做她的朋友，也没有必要对她负责，我只是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任务而已。”

茗茉说的理直气壮却也是事实，就是这种不偏不倚的态度，正合适这样的任务，不会因为长老们口中的道德问题而将寒衣划分到罪恶的一方。

另一方面，茗茉对待段惊尘丝毫没有畏惧，尽管也没有一点恭卑，对于每一件事情都只是实话实说，这也是段惊尘欣赏她的原因。

即便是段惊尘不赞许茗茉的做法，茗茉也是会这样做也会是这样说的，正如沉迷下的一记良药。

“况且我觉得，即便我对她好了安慰她体己她，也没办法抹去她失去双亲的痛苦，这只会让她变得软弱，一直抱着她那卑微的伤感自怨自艾，还不停的因为不幸而发牢骚。”

茗茉似乎深有体会，说着寒衣的事情，总像是再说她自己，就像是和寒衣在一起的那时候，将现实摆在面前。

“她甚至是不会感激我，我最烦有人想我发牢骚了！再说了，你不见她不也是因为这点么？”

段惊尘缓缓的笑了，究竟是为寒衣着想还是因为内心的恐惧，最终的选择都是不见寒衣，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被茗茉看穿总是有些失败的感觉。

而在他心中明摆着的事实就是现在还不能成为寒衣的依赖。避开话题悠悠回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你还真是讨人嫌啊。”

不算回答的回答，却也肯定了茗茉剖析出的事实。而也是这个回答，让茗茉坚定的心动摇了，终究她看不透这个男人。

“茗茉回去吧，你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是是是，陪这一个九岁的女孩子演戏，还有穿弟子的衣服，哦当然，还要做那些粗活，我这纤纤玉手啊.......”茗茉摆弄着那双洁净的双手，佯装哀怨的模样抱怨着。

“最可恶的是！我那九岁的模样哪都平，可没有我现在这婀娜多姿的身材好看。”茗茉叹气，瞧着段惊尘根本就不搭话，更是连理都不理了，刻意将说话的声音放大。

继续说了下去。“主子你要知道我最大的心愿可是找个芝兰玉树的夫君，这么下去我可就要误了年华了！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茗茉一边抱怨着一边转身离开，甚至是没有等段惊尘的回答，她或许知道结果，却还是不厌其烦的总是拿这种玩笑话试探着段惊尘。

明知道结果便更加害怕听见回答，单方面的感情得不到回应，那便让它成为永远的一厢情愿也好，这是茗茉的决定。

其实作为弟子，让她最受不了的不是什么掩盖了这正直美貌的年华，而是还是要听那些老头子授课。穿过那面墙，茗茉就如同去了另一个世界。

说不上讨厌却也不喜欢的世界。

经过那白墙的瞬间，茗茉还是寒衣认识的那个茗茉。

本来对付一个九岁的寒衣并不难，茗茉还是格外的小心，要说是谁最能了解寒衣内心的痛苦也只有茗茉了。

见过了死亡，总是能让人加快成长。

远远的就见到了寒衣拿着几本书回房，茗茉还不知道她不识字的事情。

蹦蹦跳跳的正如一个九岁的孩子，没有人能看出那稚嫩天真的脸是伪装出的皮囊，茗茉在这还算是小有人气，这并不影响她隐藏下的任务。

她喜欢名利也喜欢别人的仰视，她本来就不是为了求仙，怀揣着人的欲望也不曾放下过执念，似乎她对于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而自豪。

这辈子只是一个简单的人罢了。在这任务当中，茗茉对自己的能力并没有掩饰，这没什么不好，茗茉的能力就是高，掩饰也不过是多此一举。

毫无矜持的推门而入，瞧见了寒衣连忙围了上去，彻底成了一个粘人精，正如段惊尘需要她做到的那样。“寒衣寒衣，你看什么呢。”

“我......”寒衣有些难以启齿，但是除了茗茉，她并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犹犹豫豫的将手中的书推到了茗茉的面前，支支吾吾的却还是说不出口。“我......没事了。”

寒衣又收回了那两本书，拿在自己的面前翻看着，装出一副看得懂的模样，茗茉好奇这一会的功夫寒衣是去干嘛了，瞄了一眼那两本书。

也就是普通的《修行杂记》和一本《妖魔释》，两本都是长老们写的，前者是归类总结了修行当中的注意事项还有一些看似简单的技巧。

而另一本，只是从仙虔殿成立以来，对妖魔来历之类的注解，都是普普通通的书籍，确实适合初级弟子，就像是寒衣这种初学者看的。

没什么不妥的，仙虔殿主要的两件事无非是修行和驱魔，茗茉心里只是觉得寒衣这是真的要下功夫学习了。

这样也好，总归是没有了之前懒散的模样，然而茗茉并不知道寒衣不识字。

寒衣低着头沉默不语，佯装镇定却不知到她的手心都是凉汗，她不敢说出不认识字的事实，现在在她的头上已经悬着了两个大字，无能。

要是让别人再知道自己不识字的话，那还不是直接被赶出去了。在这个被看做是异类的仙虔殿当中，寒衣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

在寒衣的这个年纪，总是充满了敏感和无奈，更多的是担惊受怕。

茗茉有些发愣，看着寒衣认真的模样，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有些惊讶这个九岁的孩子有这般的沉稳，说不出什么吐槽的话。

然而茗茉可不算是寒衣的朋友，依旧是嗤笑一声，将嘲讽暴露无遗。“光看书有什么用，要是不练练还是没有长进的啊。”

寒衣知道茗茉说话难听，但是却感觉不到敌意，这句话无疑是在给寒衣建议，这也正好让寒衣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当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