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心虚

叶老爷已经准备好饭菜等了许久了，张姨娘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郁郁寡欢的，叶瑶带她出去逛逛也好。

两人进门叶老爷就上前亲切的问：“你们今天去哪里玩了？”

叶瑶已经恢复了乖巧女儿的模样，“我们没有出去玩，我带姨娘去余氏医馆了，她最近总说身子不太舒服。”

叶老爷瞬间提高警惕，问张姨娘，“大夫怎么说的？”

张姨娘顺着叶瑶的话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天气凉了，有些畏寒罢了。”

“对。”叶瑶也附和道，“她没什么问题，女儿一时高兴，我们还去逛了逛绸缎庄。想买几双好料子衣服。”

叶老爷以为只是在闲聊，自然的接话，“买了吗？”

叶瑶遗憾的摇头，“最近的料子都不怎么好，像十多年前的布料翻新的。有些料子我在母亲留下的衣料里都见过。”

提起叶瑶的母亲，叶老爷脸色一僵，没有再接话了。

他不接话叶瑶也要接着说：“可惜母亲不在，我没有见她过穿那些料子做的衣服。爹爹，你们说娘亲出去玩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呀？”

叶老爷很明显的不自然说：“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我们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或许已经在别的地方安家了，不回来也说不一定。”

“才不会，娘亲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叶瑶忽然有些伤心的模样，“会不会是娘亲已经去世了，爹爹你们怕我伤心，所以才跟我说她出去玩了。”

“怎么会呢？”叶老爷那叫一个一本正经，“生死这种大事，我们骗你做什么？”

叶瑶心中冷笑，他现在都还在嘴硬，她已经见到坟墓了，无比确切娘亲已经没有了。

“爹爹，你们真的没有她一点消息吗？我不会去找她的，我只是想确定她还过的好。”

“没有。”叶老爷冷漠的说。

叶瑶不再问下，默不作声的吃完这顿饭，一个字都没再多说。

张姨娘仿佛明白了什么，叶瑶刚才在马车上问她的话就不对劲，这事一定和叶瑶的亲娘有关。

叶老爷心中在不停的打鼓，不知道叶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当年的事情，确实有很多不能跟她说的地方。小孩子是无辜的，没有必要为大人做的事承担后果。

叶瑶失魂落魄的回去，只觉得头晕的不行。什么都不想管，还好今天没多少事，她可以在床上躺一会儿。

为了不引人耳目，他们和宋辞安是分开行动，宋辞安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回来。心中记挂着叶瑶，午饭都没有吃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过来看她。

宋辞安来了，叶瑶撑着坐起来，心情依旧非常沉重，扯不出一个笑来。

“我刚才问过我爹爹了，他非常坚持娘亲只是出去玩了。若碑上不是他的字迹，我或许就信了，可是证据确凿。”叶瑶紧紧咬着嘴唇忍住眼泪，“我要查清当年的真相，我一定要知道我娘亲是怎么死的。”

事情难度太大，十二年前发生的事，就算当时有证据。时间的冲刷之后，估计也烟消云散了。

宋辞安没有打击她，而是冷静的帮她分析，“要知道当年的真相要么能找到确凿的证据，要么有当年的目击者说出当年的真相。”

“知道这件事的肯定有我爹爹，祖母肯定也知道，她不止一次的提起过我娘亲。还有夫人，她也算当事人，或许是知情的。至于刘家，我觉得他们可能不知道。不然捏着这个把柄不会不拿出来用。”

叶瑶细想片刻，叶老爷和老太太嘴里肯定问不出什么，叶夫人那里或许可以一试。

叶夫人现在过不好，叶瑶听叶老爷的吩咐，勉强给她一些吃食，让她不要死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多一点都不要给她。

从小被娇生惯养，金尊玉贵的活了几十年，谁也受不了突然变成这样。叶夫人已经被折磨的不像样子了，形如枯槁。

宋辞安说：“如果是下毒而亡，尸骨上或许还留着一些表现。要不要……”

叶瑶斩钉截铁的打断他的话，“如果可以查清当年的真相，可以开棺验骨，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好。”

叶瑶此刻被仇恨占据整个大脑，与宋辞安商量道：“那咱们分头行动，你去城郊处理，我去找叶夫人。”

她很在意这个事，宋辞安也恨不得马上能给她办好。可是县老爷刚求他办事来着，“老爷让我押送两个犯人出门，我可能要明天才能去。”

早一个下午晚一个下午影响不大，叶瑶自然说是他衙门的差事要紧。

自叶瑶中午问了关系他母亲的事后，叶老爷心中一直不安，总觉得他们捂得好好的事出现了破绽。这事儿不到别人商议，只能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还记着仇呢，埋怨他之前不听自己的，“这事你来找我做什么？该去找你的乖乖女儿问才是。”

叶老爷急的跺脚，“娘，不要说这些好不好？瑶儿现在是我唯一的孩子，她要是知道了当年的事，不认我了怎么办？我百年之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她不会不认你的，为了你的钱都会认你。”

叶老爷气的翻了个白眼，瘫在椅子上：“你要是这样我也这样，咱们谁都不管。反正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连主意都不是我出的，你不怕我自然也不怕。”

“你你你！”老太太被他破罐破摔的模样气的不轻，“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要是真操心，不如去把城西的坟平了，特别是那块碑！就算出破绽也只有那一个破绽，当年我就劝你不要自己写碑你偏不听。”

叶老爷仰头望着屋顶说：“她毕竟跟了我一场，还给我生了一个女儿，我怎么能做那么绝情？”

老太太都懒得他了，嫌贫爱富的时候没见他这么深情，把人害死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深情。人死了十多年了，他才突然深情起来了，做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