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两人坐在后座上。

《电台情歌》不疾不徐地唱着不痛不痒的思念，白默看着车窗外万家灯火。

他很安静，就坐在旁边。

车子开了很久，终于来到他们的老地方。

这地方有些偏僻，远离城市中心，白默知道这附近有个小夜市，白天没什么人，但入了夜就无比热闹。

夜市里人头攒动，可不见姜雨涵的人影，小白当即给他打电话，只听到那边无比嘈杂，姜雨涵嚷嚷道：“你这个笨蛋，怎么每天都来的老地方也会走错？”

这就是律师的自觉，姜雨涵除了理直气壮地责怪小白，末了，还无比自然地顺水推舟道：“算了，你们俩就在那边逛一圈儿吧！我们这边已经开吃了，等你们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就这样吧！”

不由分说挂断电话，小白面无表情地收起电话，低头看着她笑了笑。

“你的伤口，好了吗？”白默想了半天，终于开口。

有朋友在的时候，不说话也无所谓，可现在只有两个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似乎不大关心这个，只是看着她，颦眉道：“刚刚你的朋友说，你有话要对我说，是吗？”

白默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他真听见了。

可这种事直说显然不大好，毕竟，小泥鳅是个女孩儿，也该顾及她的面子，她要是开了口，小白却直言拒绝，这就有些难看了。

犹豫了一下，她抿嘴笑了笑：“没什么，她喝醉了，开玩笑呢！”

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她是这么觉着的。

他似乎有些失落，自嘲一笑，再没说话。

“你这次回来，待多久？”他忽然问。

白默笑了笑，点头道：“回来帮云生筹备个拳馆，也得一些时间。”

“需要帮忙吗？”他又问。

“暂时不需要，”白默抬头看他，挤出一抹十分大方的笑，“谢谢。”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抬头看着对面的摊档，口中似无意一般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嗯。”白默瞥见前面的抹茶冰激凌，随意应了一声，掏出钱夹准备付账，电话里来了个陌生短信。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他不动声色地说。

白默头皮发麻，点了点头。

“存好。”他一直盯着她看，没有挪开眼球的准备。

白默只得硬着头皮把电话号码给存了起来，为了少和他说句话，就存了个小白。

他亲眼看着，这才满意地点头。

白默想了想，追上他的脚步，有些心虚地小声问：“我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给别人吗？”

他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我知道了。”白默十分识趣，便忙将手机收好，不再多说。

她其实很害怕这种莫名地尴尬，就算整条街上都是美食，也无法让她暂时忘记和他之间应该保持的距离。

这种感觉特别难受，和他在一起，既不像和她的朋友一样，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相处，也不像陌生人那般客套礼貌，循规蹈矩即可。

太不容易。

她承认，在这种事情上，自己没什么天分，就算再复杂的财物报表，到了她这儿，也不过是信手拈来，可就这种事，实在令她头疼。

她只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