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运看了看，开门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长得……还不错。

可这个“还不错”，总是有些不够恰当。

苏运脑子里忽然想到了是四个字：相由心生。

这就对了！

刚刚那声尖利的骂声真的活脱脱反应了它主人的面貌。皮肤倒还算细腻，只不过那眼睛显得有些太刻薄，里面放出来的光焰像是幽幽绿光，歹毒又刁钻。

这个些许好看的面孔，经不起仔细推敲。

那女人笑着啐了口，“呸，小叫花子嘴挺利索的，老娘看你这么小，谎话打的那么圆，就施舍给你点儿狗吃的东西，也算是老娘行善积德。”

岁晚听着话有些恼，这人说话怎么比她说话还难听?

可摸摸空空的肚子，还是笑道：“我猜奶奶如此善心，一定是当今菩萨的转世代理人，要是没了奶奶帮助，我们得活活饿死哇……”

那女人听岁晚左一个奶奶又一个奶奶叫唤，脸上也由阴转晴。

她笑笑，“等着。”

转而，她瞥向苏运，“收徒弟也不收个好看点儿的……”

苏运脸憋的通红，长得好看还过来当乞丐?

“娘，怎么一直在外边，饭都凉了。”

三人正说着，由庭院处走过来一女子，“外边谁来了?”

苏运一看，这女孩儿，比她娘要美。

一身布衣，不施粉黛，只是将一个木质的钗环别在秀发上，浑身散着一股子书香味道。

那女人努努嘴，“讨饭的，两个乞丐，一大一小。小的滑头，大的丑的像个鬼。不知道哪里来的，听声音也像是本地人，但是之前也没见过。”

苏运和岁晚愣在原地。

当着她俩的面就这么形容人也太过分了吧。

乞丐就没有尊严吗?

“既是讨饭，娘为何要刁难人家，几次将人拒之门外？”那女子看了看苏运和岁晚的脸色，小声嘟哝着。

“而且，娘这么说人家，嘴上也……太缺德了吧。”

苏运内心疯狂点头。

对，嘴上缺德！

“谁刁难她俩啦？大早上的敲人家门讨饭，还说我刁难?”

那女人啐了一口。

岁晚一见那女人有些要变卦的意思，赶紧道：“没刁难，奶奶可和气呢，好姑娘，二丫子快要饿死了，求您赏我俩几口糙饭吃吧。”

中年妇女眼珠转了转，“呸，就知道吃。饭没啦!”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苏运愣愣，怎么又给关上啦?

门内传出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娘，那俩人看着那么可怜，为什么说关门就关门?”

“死丫头，你当咱家的米和面是天上掉下来的?再说了，要不是你说我刁难人家，我早就给拿馒头了，要怪就怪你不会说话!”

“娘怎么这么强词夺理？你这就是找借口。”

“什么强不强理不理的，老娘不识字儿，别拽文。”

“你听够了没?”

苏运回过神儿，发现岁晚又用着那种十分鄙弃的目光看着她。

“老大怎么这样看我?”

岁晚轻答：“偷听人家讲话~”

苏运想还嘴，但是……自己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八卦。

“那老大，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岁晚摇摇头，“这妇人有点不好对付，换一家吧。这次是老大我失算……”

苏运奇怪，“老大难道不是南京人士?”

岁晚看看她，“好端端的问这做什么，我是哪儿的人，跟咱们讨饭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