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心神一凛，毛小鱼的提及正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关于通天诀和开天拳，他一点都不了解，唯一可以确定的，也只是这一功法一神通相当的不俗，无论是妙用还是威力，都十分的巨大。

如今听到毛小鱼主动提及，姜年顿时聚精会神起来。

“你说。”

毛小鱼语气严肃，像是在阐明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首先是通天诀，师尊曾跟我说过，他传授给我们的通天诀其实是残缺的，即最高只能修炼到天人的层次。而再往上的境界则断了，若想以通天诀一直修炼下去，便需要去寻找剩余的残本。”

“至于剩余的残本在哪里，师尊曾说过，都在他的故乡，同时也是地球的前身所在——长生天地中，”毛小鱼认真说道，“未来如果你依靠通天诀修炼到了天人层次，并且还想继续修炼下去的话，那么长生天地，是你必须要去的地方。除此之外，或许你还能在那里，找到许多关于你身上秘密的解释。”

最后一句，毛小鱼的意思很隐晦，但姜年还是能听出一点其中韵味，想必毛小鱼也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许多事件的一些缘由，而他现在直言点出长生天地，这算是他给自己的一个提醒吗？

“长生天地……”

姜年沉吟，这个名称他已经听过许多遍了，江老和姜元都曾提及过，现在毛小鱼又说一次，如此看来，他与这个地方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所知外界乃是莽荒，再大乃是放逐之地，而放逐之地外，则是苍茫天地，我处在的大世界不同，即便是我将来达到了天人，可仅以天人之力，难道就可以跨越苍茫天地，去往长生天地了么？这不现实吧。”姜年提出了疑问。

“关于这个，便涉及到我要向你说的，关于通天诀的来历了。”毛小鱼似乎早就料到了姜年会这么问，他的回答很快捷。

“通天诀出自长生天地，但具体是哪一位创造的，师尊也不清楚，只知道通天诀这一功法相当的不俗，甚至远超他平生所见。即使师尊的实力在整个长生天地中并不算什么，但他还是能够确定，通天诀的层次必定能排在整个天地的前沿，只因为这门功法有一个极其神奇的效用，那就是……”

讲到这里，毛小鱼的语气变得郑重，姜年都听得入神了。

“那就是……通天道，夺天粹！即修炼通天诀的修士，在每次晋升境界的时候，都能让自身联通那冥冥中的天道，从而借助通天诀之力，强行掠夺更多的天地精粹纳入己身，可以是灵气，甚至是在晋升过程中出现的，并不属于晋升所需的天地力量。”

“举个例子，就相当于我之所以可以人为制造小型天劫，就是因为我在渡真人劫的时候，以通天诀强行掠夺了一丝天劫本源，所以我现在便拥有了天劫之力。再举个例子，我的元图乃是锦绣江山图，说实话，此图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并不会多么强大，但我在感悟出此图时，便已经横扫绝大多数的同阶修士了。这是因为，我在感悟元图的时候，利用通天诀强行掠夺了整个地球的一丝山海精气作为我元图的构架，所以，即便是锦绣江山图，我却能够吊打许多元图层次比我更高的同阶修士。”

毛小鱼缓缓说道：“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姜年没有立刻回应他，并非他不愿，而是因为他已经被毛小鱼的这一番话震惊得无以复加。

强行掠夺天地精粹？

这是一种什么概念？

毛小鱼作出了解释，但姜年觉得，他说只不过是一部分妙处而已，还有更可怕的他没有说，可即使不用他说，姜年都能够想出来。

元图境，强行掠夺山海精气，以构建元图;真人境，在渡劫时强行掠夺天劫本源，从而让自身拥有天劫之力，这都是一些怎样的旷世奇谈？若是说出给外人听，只怕没有一个会相信的。

山海精气，乃一个世界最精粹的本源之一，相当于修士的本命精血，已经不足以用珍贵来形容了！还有天劫本源，那就更不用说了，那玩意儿是人力可以掌控的吗？动辄就会万劫不复！可是呢？毛小鱼居然说自己利用通天诀强行掠夺来了一丝天劫本源！

这太匪夷所思了，姜年大脑都要一片空白了，通天诀这么逆天的吗？！

在姜年陷入震撼之际，隐藏于雷云中的毛小鱼笑了笑，姜年的反应不出乎他的意料。

事实上，当初他从江老口中得知通天诀的妙用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甚至比姜年更夸张，那时他就在想，这种强行掠夺天地精粹的效用，已经脱离了寻常功法的范畴了吧？

关于这个问题，毛小鱼当时直接就询问了江老，随后，他就从江老口中听到了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话语。

“这种涉及天道，涉及法则本源的妙处，的确是超出了功法的范畴，你可以将之称为……道法。道法天然，道法自然，道之一字，代表极致，代表起源，代表至高无上。在我的认知中，唯有站在长生天地最顶峰的那些庞然大物，才有可能拥有道法。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所以能够恒古强盛，依靠的根基，必然是道法的存在。所以，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修习的是道法，否则等待你的，将会是无止境的追杀。事实上，通天诀也并非这部道法的真正名称，其本名或许早就被隐藏起来了，为的，就是保护这部道法不被人发现。”

当初，江老以天人之力，布置了不止一层防护，在确保不会有人发现的情况下，才和毛小鱼讲述的这些。

毛小鱼记得，那时的自己，才刚刚在江老的帮助下蜕化成人形，正是懵懂无知的时候，可即便如此，他在听到江老的讲解之后，仍是感到了无比的震撼。

特别是那道法二字，毛小鱼听得是心神狂震，那就像是来源于灵魂的刻印，充满了禁忌的气息。

如今，毛小鱼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些也一并告诉给姜年，他与江老一样，在布置了大量的防护，确保无误之后，才郑重其事地传音给姜年。

姜年一听到道法二字，便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发生了霎时的颤抖，仿佛他作为一个凡人，不应该了解到这种涉及层面极为深远的存在。

还好，姜年的心理素质一流，他忍住了所有的表情，只在心间震撼中，听完了毛小鱼的话。

“总而言之，通天诀的真实来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而且你放心，师尊早就已经设下禁制，无论是你之前知道的，还是现在知道的，所有有关通天诀的记忆都会被牢牢地封存起来，即便你将来遇到了不可战胜的敌人，而且对方要搜你的魂时，他也不会从你灵魂中找到半点关于通天诀的痕迹。”

听到毛小鱼这么说，姜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也害怕自己在掌握了这么巨大的秘密之后会守不住，现在得知这份记忆会被封存起来，他那怀璧其罪的心理也缓和了不少。

“我能看出来，你的开蕴境非常的强大，比之我当年强大了不止一倍两倍，想必你在修炼的时候，意外得到了不少机缘，也许你在修炼过程中感受并不强烈，认为你现在的境界是依靠那些机缘和自己的努力才造就成功的。但我可以断言，如果没有通天诀，你最后得到的成果必定达不到现在的程度，是因为通天诀，你的开蕴境才能这般强悍。”就在这时，毛小鱼一语中的，道出困扰姜年至今的疑惑。

他在姜元的帮助下，的确是获得了不少的机缘，无论是源源不断的灵气还是祖龙脉的龙鳞，可姜年一直都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仅是开蕴境而已，就引得了天道的关注。

更是不明白，自己虽然天资卓越，再加上有灵气以及龙鳞的辅助，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走到了姜元口中所说的，超越了极限的地步吧？

然而现实是，他超乎了常理，来到了一个前无古人，也许还是后无来者的层次。

现在得到毛小鱼的解释，他才意识到，应该是自己在重塑境界的过程中，通天诀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掠夺来了某种他不知道的力量，最终才导致他站在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之上。

毛小鱼仔细观察了一下姜年，沉吟少许后说道：“我看不出通天诀为你掠夺来了什么天地精粹，但那必然是层次相当高的珍宝，在这地球之上，我能想到的连我都看不透彻的珍宝，也许只有祖龙脉以及天命了，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讲，它们二者也算是天地精粹。”

轰！

姜年在听到这一番话之后犹如醍醐灌顶，瞬间理清了前后来由。

天命！祖龙脉！

“是了，是了，除了祖龙脉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也只有天命了，肯定是因为姜元在帮助我淬炼灵气之时，我体内的通天诀自主掠夺了一些属于姜元身上的精粹，或许是天命的气息，或许是其他……但，也只有前身为天方气运的他，才有那个能力让我的开蕴境如此超凡脱俗！”

理清这一点之后，姜年霍得抬头，望向雷云，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悲伤与感激。

“小元，我欠你的，真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