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苦笑了一声，他撞了撞乔治的肩膀，“他看起来恼火极了，可能是要找你的麻烦。”

潘西望着罗恩和哈利，哈利觉得心头一沉。斯内普教授是不是要训斥潘西呢？也许他注意到了她在帮助他了？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肯定不希望潘西帮助哈利啊！

哈利作为勇士，应该自己琢磨怎样完成比赛项目的呀！

“那我明天在礼堂和你见面，哈利。”潘西对哈利说，一边起身离开图书馆——她显然有些紧张了，胳膊一直在抖，“这些书，你能带回去多少，就带回去多少，好嘛？”

“好吧。”哈利说，心中惴惴不安。不知从什么时间起，他竟然开始担心起斯莱特林了。

八点钟的时候，平斯夫人关掉所有的灯，过来把哈利和罗恩赶出来图书馆。好在有罗恩帮忙，哈利倒是可以把书捧回公共休息室，他们两个踉踉跄跄地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走到墙角的一张桌子旁，又开始继续梭巡。

《怪男巫的疯狂魔法》里什么也没有……

《中世纪巫术指南》里什么也没有……

在《十八世纪魔咒精选》、《地底深处的可怕动物》和《你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能力，以及你一旦明白怎样运用它们》里，也一个字都没有提到水下生存的办法。

哈利蜷缩着身体，迫切地希望能够回到寝室里去，他务必想念寝室柔软的大床。公共休息室里的人渐渐地走光了。同学们临走时都祝他明天好运，口气和海格一样愉快而充满信心。

显然，他们都相信哈利又要完成一个精彩绝伦的表演，就像在第一个项目中一样。

可哈利压根无法回答他们，只好点了点头，觉得嗓子眼里仿佛塞了一个高尔夫球。十二点差十分的时候，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他和罗恩里。他们的哈欠止不住地打，可在书里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资料。

完了，哈利对自己说。他做不到了，他明天只能走到湖边，告诉裁判……

哈利开始幻想着自己向裁判解释他无法完成这个项目，他想象着巴格曼睁圆里眼睛，一脸的惊讶；卡卡洛夫露出黄牙，幸灾乐祸地笑着。他几乎能听见芙蓉·德拉库尔的声音：“我早就知道……他年纪太小了，还是个男孩。”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在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的脸上究竟会有多么地难以置信。

哈利猛地站了起来，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转眼他已经匆匆登上旋转楼梯，回宿舍去了……他去拿隐形衣，然后再溜回图书馆，如果必要的话，他要在那里熬一个通宵……

“荧光闪烁。”十五分钟后，他打开图书馆大门时低声说道。

他没有叫上罗恩，因为他实在想不到罗恩还能帮上什么忙——或许明天他可以向裁判作证：哈利真的没有办法参加第二个项目？

就着魔杖顶上发出的一点微光，哈利溜进书架间，抽下一本又一本书——关于魔法和咒语的书，关于人鱼和水下怪物的书，关于着名巫师的书，关于魔法发明的书，他都抽出来了。

他把这些书都搬到一张桌上，埋头啃读起来，靠着魔杖的那点微光，苦苦搜寻着，偶尔看看手表……

他已经吸取教训了，溜进图书馆不会再提着提灯了——那总是容易被费尔奇发现，夜游的时候带着灯显然是不大明智的。

凌晨一点……凌晨两点……唯一能使哈利坚持下去的，是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下一本书……下一本书里……下一本……

哈利仿佛看见了他早上的时候站在黑湖前有多么的无助，看着其他勇士各显神通，而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岸边，向裁判解释他这一切是多么地无奈。

观众席上的同学都在嘲笑他，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几乎都快笑坏了……

“疼死了——别戳我——哎呦——”

“哈利·波特必须醒一醒里，先生！”

“别戳我——”

“多比必须戳哈利·波特，先生，他必须醒一醒里！”哈利睁开眼，他仍坐在图书馆里，在他睡着时隐形衣已经从他头上滑落到地板上，他的面颊贴在《只要有魔杖，就有办法》的书页上，他坐了起来，整了整眼镜，明亮的日光刺得他直眨眼睛。

“哈利·波特必须赶快里！”多比尖声尖气地说，“第二个项目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哈利·波特——”

“十分钟？”哈利声音嘶哑地说，“十——十分钟？”

他低头一看手表，家养小精灵多比没有说错，现在已经九点二十里。顿时，似乎有一块沉重的大石头从哈利的胸腔落到胃里——他完全感受不到心脏的存在了。

“快点儿，哈利·波特！”多比尖着嗓子说，一边拉着哈利的袖子，“你应该和其他勇士一起，到下面的湖边去，先生！”

“太晚了，”哈利绝望地说，“我不做这个项目里，我不知道怎么办——”

“哈利·波特会做这个项目！”小精灵尖声说，“多比知道哈利没有找到合适的书，所以多比就替他找到了！”

“什么？”哈利惊讶地说，“但你不知道第二个项目是什么——”

“多比知道，先生！哈利·波特必须到湖里去，找他的帕金森小姐——”

“找到我的什么？”

“——把他的潘西·帕金森小姐从人鱼手里夺回来！”

“潘西？”

“没错，帕金森小姐被人鱼抓到里湖底，那是哈利·波特最心爱的东西，先生！”多比尖声说，“她不见了一小时——”

“——便希望全无，”哈利背诵着，一边惊恐地瞪着小精灵，“它已彻底消逝，用不出现——我该怎么办呢？”

“你必须把这个吃下去，先生！”小精灵尖声说着，把手伸进短裤口袋，掏出一团东西，像是无数根滑溜溜的、灰绿色的老鼠尾巴。“就在你下水前吃，先生——鳃囊草！”

“做什么用的？”哈利盯着那一团杂草一样的鳃囊草说道。

“它可以使哈利·波特在水下呼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