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强忍住哽咽，又有许多眼泪顺着面颊滚落，渗进乱蓬蓬的胡子里——只要他一松懈，胡子又乱蓬蓬地长起来了。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我不接受你的辞职报告，海格，我希望你下周一就回来上课。”他说，“你八点半到礼堂和我一起吃早饭。不许找理由推脱。祝你们大家下午好。顺带一提，帕金森小姐是个非常美丽聪明的姑娘。”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哈利说的，而听到这话，哈利和潘西的脸都羞红了，潘西甚至不好意思地往旁边闪躲了下，和哈利空开一定距离。

邓布利多向门口走去，只停下来弯腰挠了挠牙牙的耳朵，就离开了小屋。当房门在他身后关上后，海格便把脸埋在垃圾箱盖子一般大的手掌里，伤心地哭泣起来。

赫敏不停地拍着他的胳膊，最后，海格终于抬起了头，两只眼睛通红，他说道：“真是了不起的人啊，邓布利多……了不起的人……”

“是啊，他很了不起。”罗恩说，“我可以吃一块蛋糕吗，海格？”

“尽管吃吧，”海格说着，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唉，当然，他说得对——你们说得都对……我太傻了……我这么做，我的爸爸一定会为我感到脸红……”眼泪又流出来了，他用力把它们擦去，又说道：“我还没有给你们看过我老爸的照片呢，是吗？在这里……”

接下来的时间，海格用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向他们展示了几乎从来没有同别人说过的过往，潘西和赫敏一直在用眼神交流，她们的想法显然是相同的——海格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

但眼下气氛已经到了这里，她们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顺从着说下去罢了。

“你知道吗，哈利？”海格说，他终于放下了他手中的父亲的照片，眼睛非常明亮，“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使我想起了我自己。你父母双亡——起码当时是那样——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担心自己在霍格沃茨不能适应，记得吗？你不相信自己真的有能力……可是现在再看看你，哈利！学校的勇士！”他的眼睛里闪着光，“当然了，还有你，赫敏。”

他朝着哈利和赫敏望了片刻，然后非常严肃地说，“你们肯定知道我希望什么，是不是，哈利，赫敏？我希望你们赢，真的希望，这会使他们都看到……并不是只有纯正血统的巫师才能做到。用不着为自己的出身而羞愧。这会使他们都能看到邓布利多的观点才是正确的，一个人只要有魔法才能，就应该允许他入校。”

赫敏点点头，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她必须得说，邓布利多的观点确实为她这样麻瓜出身的巫师争取到了不少的权益。

“你们第二个项目准备得怎么样了？”海格问道。

“很好，”哈利急忙说，“真的很好。”

海格愁苦的脸上绽开了湿漉漉的灿烂笑容，“真是我的好孩子……让他们看看，哈利，赫敏，你们必须让他们看看，把他们都打败！”

显然哈利是在撒谎，但对海格撒谎和对别人撒谎的感觉不一样。那天晚上返回城堡的时候，哈利眼前一直浮现着海格幻想哈利赢得争霸赛冠军时，那胡子拉碴的脸上的喜悦表情，这形象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天晚上，那只捉摸不透的金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沉重地压在哈利心头。上床睡觉时，哈利决定认真考虑一下如何通过第二个项目。

哈利不知道他究竟该如何在黑湖下呼吸一个小时，毕竟他又不是人鱼，怎么可能在冰冷的湖水下屏气一个小时？

他不太擅长游泳，一直很少训练。达力小时候上过游泳课，但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无疑是希望哈利有朝一日被淹死，从来没有让他学过游泳。

在泳池里游一两个来回还行，可那个湖非常宽、非常深……人鱼肯定生活在水底最深处……

“我该怎么呼吸呢？”哈利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直到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哈利都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但显然其他勇士已经开始练习了，之前他们看到克鲁姆在练习跳水，显然他也已经知道了第二个项目的内容，想必芙蓉一定也开始练习了。

在魔咒课上，哈利、罗恩和赫敏单独坐在教室后面的一张桌子旁，今天他们要练习的咒语和飞来咒正好相反——驱逐咒。因为东西在教室里飞来飞去容易造成事故，弗立维教授给每个学生一大堆软垫做练习用，这样，即使走偏了，也不会把人砸伤。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执行起来显然并不太顺利。纳威念咒时总是没有准头，他总是不小心把一些很重的东西弄得满屋乱飞——比如弗立维教授。

“隆巴顿先生，可以请你把我放下去吗？”弗立维教授在教室的上空来回地飞着，他的脑袋至少已经碰到十几次吊灯了。

“抱歉，教授，抱歉——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停下——”

纳威显得很惊慌，但他真的做不到，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停下咒语，弗立维教授已经彻底无奈了。

赫敏给软垫念了驱逐咒，软垫在教室上空飞过，它轻轻地和弗立维教授的身体碰到一起，这让弗立维教授的表情有些恼火了，尽管它最后落在了应该瞄准的箱子里。

罗恩也挥舞着魔杖，但他的驱逐咒显然用的不如赫敏，软垫飞到空中，撞掉了帕瓦蒂的帽子，她恼火地转过头瞪着罗恩，但却发现罗恩压根没在理会她，这令她更加生气了。

哈利也漫不经心地挥着魔杖，他的软垫在地上软塌塌地动了几下，然后怪模怪样地贴着桌子滑下去了。

“事实上，我基本已经掌握了通过第二个比赛项目的方法。”赫敏很有自信地说，“但我还有些不放心，毕竟在水下，我们该怎么念咒呢？要知道我们没办法在水里说话，难道我们只能用蛮力吗？”

罗恩异想天开地说，“或许你们可以用飞来咒召唤一把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