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坛酒都不舍得丢弃，秦狮虎令人换上了几张全新的桌椅，招呼大家坐下，常渊昙对于这老人心有余悸，选了大山左手边面朝老人坐下，但依旧觉得不妥，挪了挪屁股后退了两个身位架起二郎腿盯着老人一举一动。

老人饮酒喜欢用碗，不像冯沂沁抱坛豪饮，当他酒水沾满白须忘记擦拭，想要心平气和却一言一行早已出卖了他。

“噬灵体，对于你自己或者洗髓来说一丁点卵用都没有，但是放到武当，紫金还有我教那就是拿仙人果位来换都要思量一二的存在，要是剑冢有一名你这样的，那他们开宗老祖传下的万剑归宗都有可能在一次重出江湖。”老人捻须感受到冰凉酒水，轻轻用袖口擦净继续道“噬灵体，其实与常人没有区别，唯一有的差别只是你体内没有窍穴开与合，窍穴开了那就开了，没开就是没开，不像我们，窍穴那是指在你身体上开启了一方泉眼，真气流入溢出都会在这个泉眼之中进行，而你，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身上开启的窍穴没有泉眼吗？”

常渊昙半知不解的点了点头，静等老人近一步解释。

咳嗽一声过后，老人把玩着手中酒碗说道“你的身体只要窍穴开启连绵成片，那真气流转之时就不用在找准该去的窍穴，而是真气浑然一体，气随意至，连运气的功夫都不需要。”

常渊昙望着在手指间顺势慢慢被捏的开始泛起涟漪的瓷碗问道“这也只是比人运气准备快上几分，有什么用。”

冯沂沁淡然一笑没有接话，大山老实的积蓄喝酒，也是好奇的望着秦狮虎。

“优势劣势，都是眨眼之间的事，你运气比人快一刹，那你出的第一剑，也觉得快人一分，更为重要的是，噬灵体魄无穴可寻，那就可以借用外力灌输真气到你体内，只要你坚持得住，那就没有爆体的风险。”老人望着碗中倒映出的人脸，摸了摸胡子又整理了下鬓发继续道“常宗主，你觉的我讲真气输入你体内，你再去和这位大山兄弟打上一架，谁输谁赢？”

常渊昙没有思量脱口而出“我赢。”

大山咧了咧嘴，没有计较这个回答，太头望了眼冯沂沁，见女子对着她目含笑意点了点头后又低下了头。

“那就是了，常宗主你洗髓只论一战破天渡天门，而更多宗门却是依仗剑阵合力之术，这才是他们的根基所在，好比我沧海楼，我身位当代掌门，现在思思那群丫头还没到出世之年，所以我才能说了算，他日剑阵大成，老夫就可以卸了宗主的位置了，那就清闲喽。”秦狮虎丢出桌上的一根筷子，只听见二楼一声女子轻呼“哎呀，快走快走。”

一道倩影捂着脑袋以袖遮面一闪而过。

常渊昙几人轻轻一笑，都当做没看到，开口道“秦前辈，这个和阵眼有什么关系。”

秦狮虎轻抿了一口酒慢斯条理的说道“一十八仙以你为眼，阵势强上至少三成。”老人平淡，想到冯沂沁说的另一个理由后，精神又是一震。“那冯代掌教，你说有办法短时间让我嘘嗙虫上到玄阶？这是真的吗？”

冯沂沁嗯了一声后嘿嘿一笑没有说话，看着秦狮虎焦急的模样这才开口“襄阳，崇浮，东乔之间的那片近西大平原，不用多久，就会有至少千具尸体，你的嘘嗙虫食了千人血肉，上一个阶级你还没信心吗？”

老人听闻摇了摇头“三国斥候的酣战，我这个老头子参合进去，成何体统。”

大山望了眼常渊昙，常渊昙仿佛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大声闻到“又是我？”

刚入襄阳，常渊昙就听周围食客说襄阳寇城主在招兵买马，对江湖中人更是来者不拒，仿佛在密谋着什么惊天大动作。

“魏国忠的嗅犬营与北乔乌珠德格的鬼蝠斥候打的不可开交输多胜少，在想从正规军中抽出人手充当斥候，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寇准这人也正当不可小觑，相处了一组四伍二十人，没一个伍长带三老两新士卒在前线与北乔也算基本持平，而这些个新人，就是如今对战功趋之若鹜的江湖游侠组成，现在只要身手还算了得品性不差的，他们也是来者不拒，当然，其中间谍奸细也比比皆是，死伤也不可违不惨，我和大猴儿去梁州血刃宗偷学隐气决途中，就看到数十股势力相当的斥候战在一起，北乔无一幸免，而襄阳城也只活下寥寥几人，所以，只要你敢，边关之地死尸无数，相信不出半月，你的嘘嗙虫就可以的真胖了。”冯沂沁一口气说完，觉得嘴里干涩，灌了一口酒。

“所以秦前辈，只要你愿意，你的沧海楼走一趟北乔，杀个几千异族，这不信手捏来？”冯沂沁盯着秦狮虎，想从老人眼中窥视些什么，看到的却只有一片蒙着雾霭的死寂。

老人略一思量摇了摇头“沧海楼男子不过区区百十余人，女子更无法从军，怎上边关，若是上了边关，遇上北乔江湖好手，随意死上上一个，这损失沧海楼都承担不起啊。”

大山轻蔑一笑没有开口，指了指脸上的那道贯穿整张脸的疤痕。

“所以我说，让这小子去，以你沧海楼的波涛定海功法灌输到这小子体内，只要真气保留个十天半个月，带上你那虫子走上一遭，事成了虫子给你，你去助洗髓复教，要是失败了，凭你沧海楼宗主，害怕找不回不成？”冯沂沁将所有打算托盘而出，拍了拍袖子准备起身。

秦狮虎一咬牙，冯沂沁见他双目精光一闪觉得成了，便将桌上酒坛推到老人面前“大山会陪着他走上一趟。”

老人一把举起酒坛坛壁一碰，传出一声闷响说道“我会派一人一同前去。”一口饮下小半坛酒大手一挥，向外走去。

常渊昙对着冯沂沁无言以对，目光交替有苦难言，自己没有发表一言一行就被二人定了前行方向，回想到若真的复教之时有沧海楼秦狮虎坐镇，想必会好上很多。

大山拍了拍常渊昙肩头，眼中炽热的可以喷出火来，也和常渊昙酒坛一碰大口饮酒，常渊昙灌下一口后起身说道“我去和我两位兄长辞别，明日午时，还是这边。”

冯沂沁轻轻嗯了声，转身朝秦狮虎出去的方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