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前，常渊昙没曾想过自己会有进入宗门，又被莫名其妙的继承了宗门掌教一职，抬头看着照样，余晖打在脸庞上照的通体血红。

赢吟和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记忆只留在了那日自己一人一剑狼狈下山的情景，一句一道两宽，常渊昙也感慨了足足月余才缓过神来。

合上双目，仔细打量着外秒无丝毫不同，但却自己行走，闭目却尤为别扭的身子，一种陌生感与无法适应的感觉席卷心头，紧握五指，骨骼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五指一摊，丹田处内力丝丝流转，五指之间真气化为罡风离体存在片刻后点点消散。

内里外现，这是步入登堂入室初堂的最初表现，修为从原先初堂巅峰跌落至现在初堂初期，体内真气流转却比先前更为流畅，连贯，原本紧闭的窍穴在此刻更是松动了两处，真气运转一圈，常渊昙打探了一番打开的八处窍穴与其余还有闭穴，较为原本没有多大的差别。

“咦？”常渊昙突然发现，原本自己冲开的八穴原先探查的样子是，在身体中有个几个窟窿，真气在窟窿中自由穿梭，当撞到如岩壁那样封闭的窍穴时，真气便会改变方向想着其余已经连贯的地方流走。

而在此时，常渊昙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当自己一一审视完八处窍穴，原本就震惊的张大了嘴的他此时更是被震慑的呆若木鸡！“这是什么！？”

常渊昙一圈运转完毕，身体内那些原本打开的窍穴在如今，已经被自己的血肉一口吞并，真气自有无碍的在血肉中来回穿梭，比先前一个窟窿更加有效，便捷。

相比之前，真气撞到窟窿，真气也能一路流淌，但是在如何真气撞到窟窿的岩壁部分还是会被隔绝在外，或者排队等待到最后在进入窟窿之中完成一个周天的运转，而现在的常渊昙，只感觉真气毫无保留的飞速运转而起，比之先前快上了数倍，刚猛了也有数倍之余，只觉得真气一股脑的灌入血肉，将干瘪的身子在运转真气的刹那迅速填饱完整，就像个快饿死的汗血宝马吃饱喝足充满无限的精力。

“这，就是洗髓经？”常渊昙柳叶眉一弯，望着自己紧紧握着的五指，淡淡的罡气在不断的运起与消散中循环，境界低了半层，常渊昙却有着现在的自己能打过去是三个的荒唐念头，无奈额摇了摇头，将澎湃的思绪慢慢平静。

原本像是溪水流淌的经脉也变成了大江，真气就像在大奖，溪水中流淌的清水，虽然没有变多，但是流的更加轻松，惬意。

“洗髓经，第一层，洗脉，第二层，洗骨，之后就是洗身，洗髓，洗悟，洗神，最高两层圆满境界就是轮回与入神。”常渊昙在斑驳的记忆中找出了洗髓经的大致境界划分，现在的他就是初处于第一层的洗脉，将身体比喻成一个庄园，拓展经脉就是在庄园之中挖出河道，沟渠，引来水源，这才是真正的根基所在，牧民伴水而居，也正是这个道理，无水无生更是印入所有人心。

洗髓拓经扩脉这原本是有这让人望而生畏的巨大痛苦与代价的，一旦真的开始运转此功法，每日以真气敲击经脉并保持经脉内真气快速游走，真正意义上做到一心二用甚至三用，在真气敲打经脉之时，产生的那彷如被人用刀挑刺手经的痛苦，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也无力承受。

记忆中简单的一笔带过，常渊昙却清楚地知晓，这其中要付出多少艰辛。

三年如一日，用着常渊昙自己琢磨出来的偏方，一有空就比武比武完就养伤，养伤同时便是无时无刻的用简陋的方法敲打自己静脉，在自己一遍遍，一天天的打磨之下，他的静脉根本没有了常人的韧性，在登堂入室境界这就是比人高上不止一筹的砝码，可是在之后呢？随着境界的提升，原本会自己逐渐展开的经脉却会像一层薄纸，在巨大的拉扯下村村崩断，那时，也就是常渊昙丧命之日。

常渊昙自己很清楚这样的做的代价，可是他没有一丝后悔，拼尽全力想要变强，初堂境杀不得奎胜，那就中堂，要是中堂还是不够，那就在疯狂一把，堵上他的所有步入后堂，要是在后堂还不能杀穿南海帮，那常渊昙也只能用自己性命来换取自己曾对赢吟许下的誓言了。

他清楚的知晓，义父赢达宗以初堂境界根本无法抵挡上百人的以命相搏，只有自己不如中堂，在一个个去杀光南海帮众才是最为稳妥的方法，要是以力抵力，常渊昙都没把握在后堂境界能一蹴而就。

身体在自己百般折磨下，境界突飞猛进，在外人看来，百败剑客也算是输的有所值，三年时间从一个连铁剑都摸上没多久的江湖雏鸟一跃而成有了品级的高手，其中的经历与计算，只有自己和赢吟知晓，以自己三百多场失败换取那一篇篇功法残本，这个不亏。

常渊昙一想到这，嘴角抽了抽，回想那一场场比试，多少次被人踩在脚底下一动都不能动弹，更是有一次被人逼着下跪，自己没有答应，就被那人打的在家里躺了整整七天，那七天，也是在赢吟没日没夜的照料下才得以熬了过来。

他到没有去记恨那人，自己提出的比试，自己技不如人那得认，而却那人都没有下手杀了自己，这要是身上有那么点闲钱，都该去庙里上个香感谢佛祖保佑大难不死了。

洗髓经入门第一层，让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在常渊昙看来，这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了，静脉撞击这点痛楚，到现在也整整承受了三年，也因为这三年的经历，在常渊昙得到洗髓经运转第一圈时，那已经就修成了在宗门史上淘汰率高达十之八九的第一层。

记忆被一篇篇展开，常渊昙看到了一个孤傲的一手遮天的男子，巨掌如天抓住漫天云彩抡向四面发放敌人的场面，也看到了司九五老头年轻时一柄长剑如同长虹贯日与一名长须老人战在一起。

一幅幅常渊昙自己从未经历的过往画面一一展现，“这是师妹的记忆吗？还是是那老头子的。”常渊昙双膝盘起，闭上双眼一一探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