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妖法？林兄，你们在哪里？”

“怎么所有人都不见了？这里是哪里？”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跟那恶妇算账吗？”

众人在原地茫然地张望，似乎都听不见旁边的人在说话，也看不到就站在自己旁边的人。

远离这边的人看着一个黑衣男子将钟离雨忆带走，也想过去追，只是前排的人一旦踏入那片插了树枝的区域，便会失常起来。

茫然转圈并没有什么，可惜有的人心理素质太差，发现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不管怎么呼唤都没有人回复时，他们便开始举着刀乱砍起来了。

他们自己不知道，虽然看不到听不到其他人的身影话语，可旁边的人却是实实在在就站在他们旁边的，于是很多人在茫然中突然受到了攻击，却看不到凶手在哪里，只能举起武器反击。场面一时间极度混乱。

“是树枝！”有人发现了端倪，忙招呼其他还没有靠近那片区域的人上前砍掉树枝。

钟离雨忆一直回头看着后面的情景，一开始只是担心他们追上来才看的，可张望了好久，那些人都没有追来，反而是互相砍了起来，血花四溅。

场面太血腥，她不忍直视，只能问郝燚夜：“他们是怎么回事？”

“困阵。”

“困阵？”钟离雨忆皱眉回想了一下方才的场景，最后恍然大悟：“你居然会阵法？”

“不会。”他淡淡地说。

“不会你还知道怎么使用？逗我呢？”钟离雨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郝燚夜也懒得解释，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后才将她放下来，拿过她手中依旧紧紧攥着的瓶子。

钟离雨忆早就忘记自己手中还拿着瓶子的事情，所以他扳开她手的时候她顺着他的力道就松开了手。

现在看到那只黑色瓶子，钟离雨忆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她居然还把这瓶子暴露在阳光下！

“小心点，千万别打开！”钟离雨忆紧张地将瓶子拿回来，收进一个双层的黑色锦囊中，挂在腰间。

郝燚夜没有理会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只是又从她腰间解下那个锦囊。

“喂，你做什么？”钟离雨忆看着他手中的锦囊，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焦急神情。

这东西可不能拿来玩的，里面的标签上有中文警告，标明了有剧毒，极易挥发，不能随便打开。

这是她在第二次发现火柴的屋子里找到的，看起来明显也是那位前辈留下来的东西，上面写着有效期八个月，元立年十二月到期，应该是在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久时，那位前辈在那个房子里逗留过，还研究出了这个东西。

“你死他亦亡，任何时候都不要想着和别人同归于尽。”他的声音中难得带上了一丝郑重之意，让钟离雨忆颇感意外。

“啥？”钟离雨忆愣了好半晌，才揣摩出他话中的意思，只是仍有些不能理解：“你说的是我师父？我死他也会死？为什么？”

“问他去。”他又恢复了一向的淡漠。

“你居然主动提起师父了！”钟离雨忆笑了起来，明显因为想起郝毅凌而感到非常高兴。

郝燚夜的眼睛却是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周身的气压似乎也变低了些。

钟离雨忆察觉到了，虽然十分意外他为什么这么排斥她提师父的事情，但还是乖乖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看出这瓶子里的东西有毒的？哦不对，这个其实也很容易猜。应该是说，你怎么看出我也没有解药的？”

郝燚夜周身的气压恢复正常，拿着锦囊的手垂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他此时已经换回她从前见过的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了，就算他的脸上出现了细微的表情，在面具上也是表露不出来的，除非面部表情再大些，才能把面具带出僵硬的表情来。

他没有接话，钟离雨忆自然是继续自己说起来了：“其实我当时就打算试一试而已，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尽快离开，可能也会吸入到已经粘在身上的一点毒气分子，但量少是死不了的，就是眼睛可能会被辣一下，嗯，可能还会有点咳嗽，但过段时间身体还是会恢复的，我才不要跟他们同归于尽呢。”

郝燚夜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单手打开递给她。

“这是什么？”

知道他不喜欢说话，她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直接拿起盒子里看起来像一张皮的东西展开。

“哇！”她吓得手一松，这张皮又重新滑进盒子里。

虽然她用过很多面膜，可有五官的面膜她还真的第一次见，这摸起来的手感也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她抬头看向郝燚夜，他的脸上此时贴着的就是这样的一张皮。她的手迅速在自己的脸上擦了擦，确定是活人的皮肤后才松了一口气。

以前见他这个样子时，只是感觉他很像一个陶瓷娃娃，很木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爱说话。现在知道他脸上贴着的是一张活人的人皮，她突然就感觉怎么看怎么诡异了。

“你不会是要我戴上这个面具吧？”她咽了咽口水，努力控制自己再次爬起来的鸡皮疙瘩。

她学的不是西医，还没有接触到解剖学的这一课程，对于人体学方面，目前也只在生物课本上面了解过而已，还没有实践过。

这人皮面具完好无损，脸上的肤色正常，显然是从活人身上剥离出来再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若是人死了，面具的颜色就无法显得这么有生机了。

“那人怎么了？”钟离雨忆此时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是把盒子打开再递到她面前了，若是他刚刚直接把盒子递给她，她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估计这盒子现在就躺在地上了。

“死了。”他淡淡地说着，将盒子里的面具取出来给她戴上，又补充了一句：“在死囚凌迟前取下来的。”

钟离雨忆抖了抖，结结巴巴地说：“好……好看吗？”

刚刚还浸在药水中的人皮面具现在贴在她的脸上，有些凉。一想到她脸上贴着的是用鲜活的人皮制成的东西，她就感觉那面具更加冰凉了几分。

郝燚夜往前走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