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每容瑾露出这副样子的时候，都表示他心里在想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比如说她会不会抛弃他……

果然……

“卿卿说修道之人不该和尘世扯上过深的羁绊，不该和不得离开尘世的人有太多牵扯，那卿卿是不是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什么时候离我远一些？”

“……”

又来了。

还有，她什么时候说不能和尘世的人有太多牵扯？她刚刚分明说的是灵物？

没有太多能力的人，哪怕对于修道之人有更多牵绊，只要修道之人心清不挂念，那人便没有能力阻止人飞升。

九卿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极为响亮的打在自己的额头上，遮住眼睛表示想静静。

她身旁的容瑾听到那响亮的一声倒是吓了一跳，刷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九卿面前，伸手把她那只搭在额头上的手给拿下来，仔细的盯着九卿那被拍红的额头看了又看。

黝黑的眸子闪过几分心疼，也顾不得在沉闷着在自己刚刚的情绪中深陷了。

“卿卿做什么要这般拍打自己，你若是不想要我问这些问题让我闭嘴就是。心底不耐也可以打我出气。做不得要打自己冷静。”

这般说着，容瑾面上也出现了一道怒气。

为九卿这般伤害自己的行为。

“……”

打你？我要是有那想要虐待儿童的心思，我第一个丢掉你啊信不信。

被容瑾拉开手九卿也不动，就像是纵容熊孩子在身边胡闹的宽容家长一般，坐在椅子上在心里幽幽的怼着容瑾说的那句话。

“嘶，容小瑾，你欺师灭祖吗？”

许是容瑾从九卿那双眸子中看到了她心底的想法，手下帮她轻抚额头上红印的手指一重，指尖向下。

顿时九卿眉心就多了一道新的红痕，还是月牙形的指甲印。

九卿身上的皮肤嫩，颜色更是白皙透滑。

容瑾的指甲按下去很快颜色就由红变紫，像极了包青天头上的月牙标识缩小版。

“卿卿可知你若是离开，我会比这更痛，千万倍不止。

卿卿要离开吗？”

这一次容瑾眼睁睁的看着九卿额头上的颜色被他弄的看起来更严重也不动分毫的站在九卿面前。

一张小脸也板的没有半分情绪。

九卿轻揉着自己眉心的指尖微顿，心头猛地一跳。

不知为何，她从容瑾这话中竟感受到了一股她几乎承受不住的沉重还有脊背发凉的森寒感。

清眸闪了闪，压下心底的怪异，抬头对着容瑾翻了一个白眼。

“我记得之前给你说过，我能够看着你死去。

我也不是修道之人，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飞升，有没有牵绊、有影响受伤的都不会是我。”

是啊，受伤害的都不会是她。

千百年和她有牵绊的还少吗？

结果每一个和她有牵绊的人都像是身后带着一条牵扯甚深的食物链一般。

从那一个人起点，最后引发一连串的生灵受伤。

到最后，反倒是始作俑者，引发那一切的她，永生到了现在。

九卿眼底极快的闪过一道嘲讽和孤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