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清回过神来，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仍然梗着脖子，嘴硬道，“师弟就是和你这种人在一起待久了，才会变得不知礼数廉耻！”

“呵。”七杀嘴角无情的掀了掀，阴冷的道，“对大人无礼……那你去死好了。”

“施主不可！”

悟尘一惊，大声喝道，同时身体一动，就要制止。

然而——晚了！

只见七杀手腕微动，冰寒的利刃仿佛淬了毒，在晨光中闪过一丝寒芒，接着，空气中传来利器划破喉咙的声音，温热的血四处喷溅，他微微偏头，收回手。

没有了支撑，悟清的身体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他瞪大眼，正好倒在悟尘的方向，微微张着嘴，似乎正要说什么。

这个变故发生在一瞬间，等玄清寺和武林中人反应过来，仅看到了悟清的尸体。

众人不约而同静止在原地。

悟尘大人，七杀将对您无礼的人处理了呢。

您一定会很开心吧。

七杀伸出手将脸上的血迹抹去，眼底的欢喜还未升起，看向悟尘，看到他眼底的悲凉，立刻被打入九幽寒潭。

悟尘后退一步，眼底闪过一丝难过，避开他的视线，缓缓走到悟清跟前。

已经没有了呼吸。

悟尘收回手，看了一眼山谷中的尸体，眼底闪过一丝悲伤，“阿弥陀佛，是贫僧自愿跟着施主而来，此事是贫僧一人之过，还请各位放过他。”

众人面面相觑。

若是悟尘主动而来，那事情的兴致就完全不一样了。

武林中人看向悟尘的眼神有些变了。

七杀一惊，“悟尘大人——”

是他将大人强行掳来，不关大人的事。

七杀心里一慌，就要上前。

大人不像他，若是揽下事情起因，一定会受到世人谴责。

大人本该风光霁月，圣洁无双，怎可因为他，遭受污点！

这些人都去死好了！

死了，就没人知道了！

悟尘猛然看向他，眼里无限悲伤，片刻隐去，换上不悲不喜的姿态，“施主，已经死了这么多人，难道施主还要继续吗？”

“我、我……”七杀脸色惨白，悟清的尸体还躺在地上，此刻他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悟尘轻轻闭上眼，不去看他，说出的话无比冰凉，“贫僧不会再和施主见面，施主好自为之。”

看着他眼底的疏离，七杀忽然猛地弯下腰，捂住胸口的位置，那里一阵阵抽痛，仿佛被人刺进了一把匕首，又狠狠搅了搅，疼的他无法呼吸。

悟尘大人走了，未曾回头看他一眼。

“你该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和我师弟走的太近，对谁都没好处！最终不过害人害己，还请施主好自为之！”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悟清对他说的这句话。

一个是普度众生的佛，一个是沾满鲜血的魔。

他至纯至善的白，他血腥弑杀的黑，从一开始的相遇，已成远方。

开始之时已成错，如今不过是拨乱反正，轨迹依旧。

但，身处黑暗，历经光明，他怎可轻易重回一个人的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