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游没好气的看着她，装睡？这都要试探他？

“我去喝口水，不行？”

九曲“哦”了一声，才可怜的缓缓松开了手。

“你，看见那个副将的脸了？”

“嗯。你想知道是谁么？”

“你认得？当然想了。”她不止想知道他是谁。

还想知道他哪一天会死，又是死在哪里，能不能死在她九曲的脚下？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九曲转了转眼珠子，疑惑的打量了麟游一下，什么时候他也喜欢卖关子了？

“什么事啊？”

“不许不吃饭。”虽然是个很简单的条件，但他瞳孔里还是透露着丝毫不可以拒绝的决然。

像是怕她误会，他又接着冷静的解释道：“我可不会天天照顾一个残废。”

听听，听听。

残废？

刚刚真是出现幻觉了，麟游怎么可能会关心她呢？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切齿地瞥过他一眼，不开心道：“你放心，我天天都要吃饭的，我还要吃最贵的，吃穷你！”

“虽然，我不会找你还钱。但要是我俩真的没钱了，我吃肉，你喝汤。”麟游挑了挑眉。

“我就爱喝汤！”她不服气道。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不喝汤，啃馒头吧。”

太讨厌了吧！

九曲咬了咬牙，干脆不说这个话题了行吧？

“你说，那个人是谁？”

他垂下了眸子，认真的说出来一个名字：“张远松。”

“张远松？”她重复了一遍。

对，好像那天他的下属有叫过他张副将。

副将？

她疯狂的在脑海里找着所有她所见过的朝廷里边武将的脸。

她现在在哪个国家来着？

是弥纶两国交界处吧。

张远松，张远松，张远松。

她想了想，很确定，不认识这个人。

她蹙眉问道：“他是谁啊？”

“你不记得了么？”

她摇了摇头。真不记得有这号人。

“之前在杏林，见过的。”

她这才恍然，是，是小勒相中的那个如意郎君？

那天那个无比猖狂的蒙面人，竟然是他！

模糊不清的仇人突然有了脸，瞬间让她怒火倍增。

“他为什么？”她咬牙道。

“你忘记了，我当时就跟你说过，他好像认得你。”他的语速很慢，约莫有些失望。

这女人，什么事情都能忘得这么快。

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晚...

嗯...

那天要请他喝酒的事情呢？

可她现在已经愤怒到极点了，压根没听出来他语气之中的略微不同。

她狠狠地锤了一下床，似是张远松就站在她眼前一般，“我上次见他就是第一次见他！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说着，语气中又带了些哽咽，“特别是，他还杀了阿煜...”她狠狠地咬着牙齿，“他真该死！”

麟游不同于她，毕竟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他还能冷静思考一下。

他又坐了下来，看着她满眼都写着仇恨，有些感慨。

仇恨这种东西，最受折磨的是往往产生它的自己，不是别人。

但他不知道，仇恨亦是将她从深渊拉起来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