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先生翻窗有礼
作者:孙爱学 | 分类:现言 | 字数:49.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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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拔掉刺去爱你(5)
悠长的道路,带着寂静的清冷,被拉长的影子,在铺了青砖的小路上慢慢移动。
路边有一条长椅,是给来往路人休息的,代玄楚领着安孟坐下。
他买了两瓶饮料,递给安孟一瓶,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一直不说话?”他看着安孟从坐下就一直在发呆,忍不住开口问她。
安孟握着他递来的饮料,看了看,低声回答,“我就是感觉有些害怕。”
“害怕?是挺害怕的。”他喃喃地说道,扭开瓶子,仰头喝了一口。
若是刚刚,安孟没有回来,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
现在想想,是挺害怕的。
“有没有受伤?”他又转过头来看安孟,细细地打量她。
发现她耳边有一处擦伤,不由得凑近去查看,伸出手,轻轻地掀开她的头发。
“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刚刚出来的时候,太紧张了,没感觉到疼。”安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声回答他。
“那现在不紧张了,你其他地方疼不疼?”代玄楚捧着她的脸,说话的时候,气息都落在她的耳边。
她的手不由得握紧,“还是……紧张。”
“嗯?”
她垂下眼,睫毛颤了颤,“你靠的太近了。”
靠的太近了,她还是紧张。
代玄楚恍然大悟,松开手,立马向旁边挪了挪身子,和她拉开距离。“这样呢?”
安孟低着头嗯了一声。
原来,他们连靠近一些都不可以。代玄楚觉得心里有些发酸。
两个人无话,沉默了许久。
安孟看着手里的饮料,许久,才轻声道,“我不喜欢甜的饮料。”
她不喜欢甜的饮料。在代玄楚看来,她拒绝的不只是一瓶饮料而已,还有他。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喝甜的。”
安孟轻轻地摇头,“没关系,我不渴。”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却让代玄楚心中某个地方泄了气,想要生气,却又软绵绵地无力发泄。
“安孟,我过几天要搬家了。”他忽然开口,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但她也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晚上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身上让人不由得打一个寒颤。
熊熊的烈火留下满地黑色的狼藉,来势汹涌,也去时仓促。
他没来得及在这场大火里留下安孟,反而还稀里糊涂把自己越推越远。
-
酒吧的灯光摇曳,处处喧闹燥热,不安的灵魂扭动在火辣的皮囊之下,所有人好像都被一把火点燃,全都欢欣雀跃起来。
小十三端着一杯酒,从舞动的人群里钻出来,轻轻一跃,翻过卡座,手里的酒杯稳稳地,一滴都没有洒。
“怎么着呀九爷,郁郁寡欢地跟个小怨妇一样,你和安孟又吹了?”
代玄楚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滚蛋,别烦我!”
“看来是真的吹了”小十三啧啧两声,露出同情的表情,“我听说,九爷你这两天住在了酒吧里?怎么回事,不守护着你的心上人了?”
手里的酒被代玄楚一把夺过,仰头喝完一整杯,然后把杯往桌上随意一扔,长腿交叠在一起,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你懂个屁,这叫欲擒故纵。我总是围在她身边,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我就这样,离开一段时间,她说不定就对我茶不思饭不想,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信誓旦旦说得格外自信,但心里却又悄悄地动摇。
安孟正在厨房下面条,转身拿碗筷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她摸了摸鼻头,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已经连续三天上下班没有碰到代玄楚了。看来,他是真的搬走了。
日子好像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她最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每天吃了安眠药也难以入睡。
西红柿鸡蛋面的西红柿放太多了,吃起来酸酸的。她记得三年前住院的时候,医院食堂的饭吃得最多的就是西红柿鸡蛋面。好像每一次都是代玄楚给她买的。
他和齐若打了一架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医院了。
她问过穆昀寒关于代玄楚的事情,他说是出国了。原来不是,是犯了事坐了牢。
手里的筷子叮当一声掉到桌子上,安孟这才猛地回过神来,面都已经坨住了,她竟然不知不觉中想关于代玄楚的事情,想了那么久。
“你知道放风筝原理吗?”代玄楚勾着小十三的肩膀跟他说,“这放风筝啊,就是线太紧的时候,你要松一松,线太松的时候,你要紧一紧,这样,风筝才能飞得高,飞得远,你明白吗?”
小十三和他碰了碰酒杯,点头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要把那个安孟放的又高又远,然后自己就什么都捞不着了,是不是?”
“放屁!”代玄楚咽下一口酒,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我的意思是,这样风筝才能放的好,放的久,你懂不懂?”
“我懂”
“你懂个屁”他把手里的酒杯一放,拍了拍衣角站起来。
“你去哪儿?”小十三看他要走,连忙拉住他的手,撒娇一样晃了晃,“别走呀,再陪我喝一会儿。”
代玄楚甩开他的手,“我回去收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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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失火,线路检修存在故障的原因,安孟洗澡的时候,浴室的灯忽然闪了一下,灭掉了。安孟在黑暗中摸索着,猝不及防地滑到,额角磕破了皮。
她捂着额头到客厅找到药箱,还没来得及上药,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安孟”齐若轻轻地叫了一声。
门刚一打开,安孟就又要合上,齐若大力推开门,挤身进来,清冷的脸上隐隐带着怒气。
“不想见我?”
安孟躲开他的目光,不愿意回答他的话,“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齐若扳过安孟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他身上有酒味,他喝多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这样,每次喝多的时候,都会来找安孟。
她恐惧这样的齐若,蛮横无理,却又死缠烂打。
“安孟,你还在怪我,对不对?可是那件事情,不能怪我,是我把你带出去的,没错,我承认,我不应该带你出去,又把你扔在外面不管。可是,真正伤害你的人,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