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独留下了白薇白芷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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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一向对人都是彬彬有礼的江澄，第一次用了赶这种很粗鲁的动作，而之所以还要留下白家姐妹，一是这两人都是郎中，可以作为帮手，二来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做，有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味，真出现什么意外，看看这两人有没有补救的可能，还有就是这事情如果能够成功，可以由她们帮忙宣扬出去。

将白家姐妹叫到一僻静之处，告诉了两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白家姐妹眼眶红红的，毕竟两家人住得比较近，她们又时常和王馨颖交流某些方面的心得。这自然是免不了和文柳娘打交道的。要知道因为出身的缘故，她们平常都显得比较自卑，倒是文柳娘这样在她们看来原本就是天之骄女的大小姐从来没有看不起她们的意思。

毕竟是专业人士，她们也都知道当年的华佗想要给曹操开脑袋瓜的事情，倒是没有像文天祥那么吃惊，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手术还能用在女人生孩子上面。一面听着江澄讲解等会要做的事情，也同时提出了相关补充意见。

白芷去让人准备东西了。比如说钳子，手术刀。酒精、缝合线以及睡圣散和金疮药等。

睡圣散是百年前着名的医学家窦材在麻沸散的基础上再进行研究出来的一种麻醉类的药材。现在已经广泛地用在了军武之中，倒也不难寻找。

见到江澄就那么痴痴地站在一根柱子旁边，白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同时又带有一份羡慕。

难受的自然就是眼下文柳娘难产的事情，但是羡慕的却是文柳娘在这样的情况下，江澄却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想当初他们生小孩时，诸白秋可不知道在哪的。

当然，诸白秋对她们姐妹也都还不错，那时候也只是因为要在外满带兵打仗。

见白芷还没有回来，白薇就问道，“江政委，你有多少把握？”

她们虽然都是医生，但是也从来没有说去用刀来帮助人做手术，毕竟可不是谁都能有华佗这样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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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心里叹了口气：“要想保住孩子，只有不到三成把握，得看她自己扛得住扛不住了。”

这是实话，面前的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但是即便是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做更多的准备。甚至于他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剖腹取娃，还得让母子二人都活下来，难度太大了。开口太大，流血也会很多，但是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进行输血急救，还有消毒的措施，只靠这种粗制的酒精，也不好说。

而现在，更多的就是凭着文柳娘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意志来扛，扛的过去，就能活下来，扛不过去，必死无疑。

可是，除了这个办法。江澄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了

不剖，也得死，剖，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文柳娘又开始惨叫了，江澄拦住了白薇，自己走了进去，再次抓起了文柳娘的小手，将自己准备的办法说了出来。

“没事，夫君，你动手吧，柳娘能挺住的！”文柳娘的眼神中充满了希冀，只要能够给江澄留下这个后代，她什么都能接受。

“等这臭屁孩出来！看为夫不把他屁股打开花，你看都把我的妻子折磨成什么样了。”江澄细心地把文柳娘的刘海拨到一边。

或者是江澄这玩笑话，缓解了文柳娘的痛疼，文柳娘被痛得扭曲了的脸庞竟然出现了一丝微笑，“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小孩的，其实女人生小孩都是这样的，夫君你就不要过于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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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说这么多话，实在是让她有些疲惫。

江澄还想说什么，就看见白薇姐妹都进来了，江澄要的东西她们都准备好了。

不过让江澄意外的是，张三丰的新婚妻子之一秦语蝶也进来了，“江政委，说不定我也能帮上什么的！”

江澄知道，这个时候的医武其实还没有真正分家，一些武林高手同时也都是有名的大夫，当然，这些人更多都是在跌打损伤方面，毕竟学武之人受伤的时候很多，久病成医，也导致他们炸这方面都成为了专家级别的任务。

秦语蝶可是比张三丰都差不了多少的人物，有她的帮忙，江澄顿时又提高了一成的把握。

白薇点亮了围在床幔便的十几盏铜灯，四人说这是白天，江澄作为一个练武者，眼力劲也远非常人能比，但是他还是不想因为光线的问题而出现半点失误。

秦语蝶喂着文柳娘服下了睡圣散，又在说道，“妹子，吃了这药下去，就好好睡上一觉吧，等你睡醒了，你们母子就都平安了。”

文柳娘全部的目光都看在了江澄的身上，“夫君，我相信你，只是万一，万一，你一定要让孩子平平安安的。无论如何都要……。”

江澄心如刀绞，这可是文天祥的女儿啊，说是千金大小姐也毫不为过，可是自从跟了自己之后，便告别了往常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而自己虽然说有这个身份，但是从来都是不着家的，即便是偶尔回到家中，还得她来照顾，从一个被别人照顾的小姐，到将自己照顾到无微不至，这其中，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点头倒，“放心吧，为夫都听你的，但是你也要好起来，为夫还等着你再给江家生出一个班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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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也就是罗汉军最小的作战单位，一般由八到十个人组成。如果是在平时，江澄这话绝对要被人骂死，但是此时，众人都没有了这个心思。

文柳娘晕了过去，毕竟服下睡圣散也有那么一段时间了。

白芷帮忙把文柳娘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江澄便摸着文柳娘的肚子，大抵的确认了孩子的位置，而后，便让白薇取了一块布来，遮在了文柳娘的肚子上，只留下了一个小口，这是为了防止到时候血流的到处都是。

江澄接过了手术刀，这是武器作坊刚刚按照江澄的要求制作的，受益于十八峰的铁矿，和江澄提供的更为先进的冶炼手法，此时的武器作坊能生产出来的工具显然也远远超过了以往。即便这是江澄临时要用的工具，也不过只是花费了一个时辰。

白薇这时候也拿起了止血钳。毕竟是姐姐，学医的时间比白芷要早上那么两年。

“江政委。”秦语蝶喊道。

江澄明白，这是秦语蝶才提醒他，即便是睡圣散，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必须要尽快才行。深吸一口气：“既如此，我们现在开始！”

“开始。”几个女将也异口同声，显然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太危险了，也可能会颠覆他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江澄深吸一口气，毕竟是受到了专门的训练，此时他全神贯注起来，强大的心理素质就充分表现了出来。随后，他的手就按照确认好的位置，拿着这锋利无比的手术刀，轻轻的开始在方妃的肚皮上划过。

睡圣散名字是很不错，也有一定的麻醉效果，但是这效果可远远比不上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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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柳娘被痛醒了。

才想动，突然想到了眼下，是自己最爱的夫君正在给自己开膛部肚，不对，是在给自己做手术，但是即便是这样，也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怖。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却不敢有任何的动弹，她知道，倘若随意乱动，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秦语蝶也感觉到她醒了，立即将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安慰道：“妹子你不要怕，不要紧张，没事的，你夫君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很快就会没事，而且你马上就能看到你们的孩子了了。”

或许是心理作用，文柳娘似乎感觉到从手心传来一股暖流，随着这股暖流的涌入，她身体的抵抗力好像又强了那么一份。

“是吗？”文柳娘声音哽咽：“好，我不动，我听姐姐的……我不疼的……。”

虽然还是很痛，但是文柳娘却感觉比先前好多了，这倒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秦语蝶在这之间将自己的内力输了一部分给她。

江澄能知道文柳娘现在的情况，只是此刻他也只能宠儿不闻，双目如电一般，他开始小心翼翼的，划开了第一层肚皮。

几名女子都不忍直视。

“擦汗。”江澄能察觉到自己额头，已有汗水了。而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让汗水滴落在文柳娘的肚皮上的，很容易使伤口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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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立即给他擦汗。

江澄继续凝视着手术部位，划下了第二刀。

第二层皮，也被徐徐的翻开。

他的手很稳，不偏不倚，他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这让白薇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江澄大魔王的称号，如果当初是江澄给那个畜生行刑，淮王父子会不会活得更久一些。

活得更久便意味着他们要承受更久的痛苦，白薇白芷可不是圣人，对于祸害了自己一生的人，他们当然的恨之入骨以至于她们现在都觉得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没能将自己的第一次留给诸白秋。

不要说第一次，第一百次都没有了吧。

“沉神凝气，不要胡思乱想！”江澄能感觉到身边两个助手的走神。

白薇和白芷立即把眼神放在了江澄的双手以及文柳娘的肚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