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瞬间，整个花厅当中一片混乱，众人一个个脸色苍白，恐惧不已，刚刚号称五千精兵就能拿下洛阳的高将军，此时也是后退了几步，用后背靠在了墙壁上，否则，恐怕也会瘫倒在地上。

哪怕是自忖为足智多谋的王凌云，此时也是不知所措。

更别说李恒了，当初，苏媚登基之时，李恒赶往洛阳，结果被李慕派张达半路截杀，将他圈禁起来数月。

虽说最后将他放掉了，可是在他的心中，李慕就如同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一般，再加上李慕在辽东战无不胜，更是加重了这道阴影，如今，听到李慕的这个名字，李恒就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恐惧。

“殿下，李慕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据传言，他乃是武曲星下凡，雷电都能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等……我等一定要慎重啊！”

“是啊，殿下，那李慕可是十分残忍，当初在辽东用靺鞨人的首级筑成京观，将突厥人和奚人吓得夜不能寐。”

“李慕者，小儿闻其声则止啼也！”

众人议论纷纷，更是让李恒心乱如麻，若是李慕听到这些传言，恐怕会非常无奈，什么时候他在民间拥有这样可怕的声望了？

李恒拉住了王凌云的胳膊，紧张道：“王公子，如今……如今我们当如何？李慕可是妖妇的铁杆党羽，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谋划复李家江山，恐怕……不能善终！”

王凌云对于李恒如今的模样很是鄙夷，可是没办法，世家门阀需要这样一个便于操控的人。

当初，陇右门阀选择支持大周高祖，甚至坐视大周高祖向突厥称臣、求和，就是想要高祖污名，届时，他们也好操控，可是谁能想到，高祖生了个儿子，赫赫有名的明君太宗文皇帝，别看太宗文皇帝得了贤君、明君、圣君的名头，可是他狠着呢，杀人无数，在位的时候，利用朝中武将打压世家门阀，尤其是在其末年，更是将世家门阀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王凌云深吸一口气：“李慕来到泸州，其意不善，他又是久经沙场之人，凭着我们手下这些人根本没有办法与之争斗，唯一的办法就是忍！”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不住点头，赞同王凌云的话。

王凌云继续道：“殿下应当马上将我们在泸州的兵马分批遣散，藏匿在各个地方，决不能让李慕发现，还有，李慕若是前来拜访，殿下一定要表现的毕恭毕敬，并且言明当今圣上之英明，德比三皇，功盖五帝的明君！”

李恒赶忙道：“是，是，我……我一定按照王公子所说的去办！”

王凌云皱眉：“只是有些奇怪，李慕是那妖妇的得力战将，如今北方战事起，他为何不去北方，反倒是来到了泸州？莫非……莫非那妖妇发现了我们暗中谋划的事情？”

众人再次紧张了起来，一个个恐惧不已。

王凌云则是道：“殿下在此对付那李慕，我即刻回去，前往太原，与家父商议。”

李恒拉着王凌云的手：“王公子莫非要抛下我吗？”

王凌云一阵恶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李恒有什么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他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家父那边或许会有什么好的办法！”

李恒这才点头：“王公子早日归来，我……我等你！”

……

当天晚上，王凌云乘坐马车离开泸州，前往太原。

几日后，张达率领五千羽林卫将士来到了泸州，全面监控李恒的一举一动。

反倒是黜陟使行辕，一路之上慢慢腾腾，走了十几日都还没有到达泸州，却不知，行辕当中的黜陟使早已经不见。

……

灵州城。

突厥人在牟查的率领下，对灵州城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十几天的时间，已经连续攻城不下三十次。

秦少白亲自站在灵州城上，与众将士一起抵御突厥人的进攻。

大周诸多邻国，最会攻城的当属突厥人，千万别看突厥人是游牧，而且以骑兵为主，历年来，他们不断与中原王朝相争，每一次南下都会攻城，在攻城方面，他们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经验。

攻城车、云梯等等，不断出现在灵州城下。

秦少白参与过蓟州城的守城之战，可是靺鞨人的攻城相比较突厥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灵州城内两万多守军，如今已经死伤过半，所有人都超负荷运转。

他们不能出城应战，只能守在城池之中，所有人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在城墙上面，只要轮班守卫大喊起来，他们马上起身，应战突厥人。

无数将士睡觉的时候，手中还拿着武器，他们只感觉到疲惫不已。

身体上面的疲倦倒还不算什么，主要是精神上面的，眼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死去，而自己的性命也在旦夕之间，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有多么大。

灵州官衙之中，秦少白怒气冲冲的冲了进去，一把揪住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冷冷道：“苏大人，你意欲何为？”

这位白胡子老头叫做苏克，是当今圣上苏媚的远房亲戚，忝为灵州长史，刺史不常设，长史便是一州之长。

突厥大军猛烈攻城，整个灵州城中无数军民同仇敌忾，浴血奋战，可是在这个时候，苏克吩咐家人收拾金银细软，意欲逃离。

这也就罢了，可是他居然将该发给将士们的饷银贪污，这是最可气的。

尤其是在作战之时，饷银极为重要，可以鼓舞士气，这时候出了这种事情，秦少白如何能够不生气？

苏克抓住秦少白的手，数次想要挣脱，可是最后都没能挣脱，他怒气冲冲：“秦少白，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在本官官衙之中指责我，我乃是本州长史，更是当今圣上的亲戚，苏家的人，行军打仗是你们这些当兵之人的事情，与我何干？马上给我放手，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少白冷冷道：“你可以走，把将士们的饷银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