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送行宴一直吃到了晚上七点多方才结束。

陆天和郑娟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八点。陆天引火点着站炉烧水，而郑娟洗着一家人的衣服。

忙乎完活，差不多到了晚上十点。

在火炕上，陆天和郑娟相互享受到彼此后，陆天背抱着郑娟，嗅着她身上美妙的不能再美妙的味道，久久不愿松开。

当然，郑娟也愿意让陆天这样抱着。

这样抱着，郑娟感受着陆天的气息，格外的有安全感。

半晌，郑娟柔声道：“天哥，今天你和周蓉一起合唱，真好。我越来越羡慕周蓉了，长得好看，还多才多艺。我，却什么都不会。”

郑娟的话令陆天觉察出醋意，于是，紧了紧抱着的手臂，“娟子，你是落入凡尘的仙女，我能抱着你，就是天大的福气。其他人是不是好看，和我都没有关系。”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郑娟轻叹道。

郑娟的失落，令陆天有些不安，觉得还是开诚布公的好。

轻轻吻了吻郑娟的脖颈，“娟子，你是不是看我和周蓉一起演出，心里不高兴？”

“没，没有。去演出，是领导安排的，也不是你争取的，我不会计较这些事，让你为难的。”即便心里不高兴，嘴上郑娟也不会说出来。

“那我看你这两天看起来有心事？”陆天凑到郑娟耳边，问着。

听到陆天的问话，郑娟转过了身，忽闪着大眼睛对陆天道：“天哥，最近我妈总迷糊，我是担心她的身体。”

“娟子，你妈身体出了问题，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找时间，我带你妈去医院看看。”

郑娟摇了摇头，

“不用，我妈自己去医务所看了，医务所没看出什么毛病来。

我妈怕你担心，就没让我跟你说。现在吃了医务所开的药，好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迷糊了。”

听到郑娟这般讲，陆天稍稍安心些，“娟子，我觉得还是去大医院看看吧，医务所看不出什么病的。”

“我妈不想去大医院，一个是人多，一个是我妈信佛，不愿意去医院。前几天迷糊厉害时候都不想去，现在好了不少，就更不愿意去了。”郑娟轻叹一口气。

“那就让她在家歇歇，别去小市场卖鸡蛋了。”

“我跟我妈也这么说的，她不干。

有了卖鸡蛋这份收入，家里终于像个家了，不能就这么停下来。光明眼睛看不到，一个人去小市场不行。我不是残疾人，也没法去卖，只能我娘跟光明一起去。

我妈性子很倔，认准的事，谁也说不动的。”

郑娟的头枕在陆天胳膊上，细声细语道。

陆天当然知道郑大娘的秉性，除了心善，也很要强，郑娟劝不动，自己一样劝不动。

“娟子，那就嘱咐伱妈注意些身体，我跟水自流和骆士宾说一声，让他们多关照一下你妈。一旦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郑娟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行，也只能这样了。”

……

周五，市礼堂。

下午两点的欢送知识青年的汇演，没到一点，礼堂就坐满了人。

除了即将下乡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国家建设的知识青年外，礼堂的第一排坐了很多部门的相关领导。

可见对这次汇演的重视。

两天前，在这里做了第一次彩排后，陆天和周蓉的合唱作为压轴节目被安排到最后。

这既是荣誉也是压力。

随着一个又一个节目的演过，周蓉不禁有些紧张，心跳加快许多。

“陆天，你说我们能行吧？”周蓉向陆天问道。

陆天侧过身，小声道：“没关系，有我在，你不用紧张。”

“我是想不紧张，不过越想就越紧张，现在心跳的厉害。”

周蓉仰起头，看着陆天。

因为演出的缘故，今天的周蓉稍稍打扮一番。

长发梳成小辫盘到了头上，嘴唇点了点口红，较素颜又美了几分。虽然还是蓝色上衣和黄绿色长裤，却依旧遮掩不住周蓉的美丽。

看着眼前的周蓉，陆天内心也不禁微微荡起涟漪，暗忖道：

“怪不得前世蔡晓光条件那么好，对周蓉始终痴心不改，周蓉真的很好看。

如果不是自己心有所属，也许自己也会和蔡晓光一样做舔狗了。不过，现在有郑娟在，即便周蓉再美丽，也与自己无关了。”

听完周蓉的话，陆天低声道：

“周蓉，现在你哥还有冬梅姐都在台下，你就当是在给他们在演，就不会紧张了。”

“也是，就当是给我哥、给冬梅演就完了。”周蓉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背着手风琴的曹德宝看着二人，“本来没紧张，让你们说的，我也紧张起来了。”

“德宝，你可别紧张，台下的领导很多懂音乐，要是音准有问题，一听就能听出来。”陆天正色道。

“陆哥放心吧，我曹德宝不会掉链子的。”

“不掉链子就好，要是掉链子，下个月的月票就不给你了。”陆天轻笑道。

正说着，舞台上传来了报幕声：“下一个节目，市环卫处选送的参演作品，男女合唱《为了谁》。”

听到报幕后，陆天望了望周蓉和曹德宝，“该咱们上台了。”

“嗯！”周蓉点了点头。

在陆天的感染下，周蓉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信心也足了起来。

来到台上，陆天和周蓉一人拿起一支扩音器，而曹德宝则站在他们一侧。

陆天冲曹德宝点了点头，曹德宝看到示意，知道他们准备好了，便拉起了手风琴。

音乐响起，

周蓉开口唱道：“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被……”

陆天接着唱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随着二人紧张情绪消失，状态渐入佳境，整个大礼堂为之感染。

纷纷站了起来，伴着歌曲的节奏，击起掌来。

不仅仅是观看演出的知识青年，包括前排的领导也都跟着吟唱起来。

现场气氛一下到了顶点，在这首《为了谁》感染下，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这时，其他演职人员也登上舞台，站在陆天和周蓉身后谢幕。

歌曲结束，礼堂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舞台正中陆天和周蓉身上。

一时间，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令周蓉心潮澎湃。

看着身边的陆天，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哭。

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喜极而泣，

也许，还有更多情愫在里面。

……

谢幕之后，观众纷纷退场。

演职人员也陆续回到后台。

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陆天说：“周蓉，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行，那么我们走吧。”

刚才在舞台上的激动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周蓉点头道。

“那我们走。”说着，二人一前一后向后台出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迎面走来的一名礼堂工作人员将二人拦了下来。

“陆天同志，周蓉同志，我是礼堂工作人员。刚才你的演出十分成功，台下的一名领导点名要见你们，你们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