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趣听完师父的话后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他以为师父偶尔出现的仇恨和杀意来自于一段特别的过去，可如今才知道除开仇恨以外是害怕和难受。

若一个人忘记了自己是谁，所知道的关于自己一切都只是成名后的过往，对于过去都忘了，忘记了自己名字，忘记了父母叫什么，忘记了还有什么兄弟姐妹。

“十方大帝呢？”，颜趣想到了这个人。

许氏文人美眸中也是涌现希望，的确，这应该是灵圣活在当时世上唯一一个还在意他的人。

灵圣贵为洪荒三圣之一，在意他的人不多。

“当瞳帝灵魂被我炼化后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他了，但那时生灵涂炭，我离开无光世界后就遇到了玉族的人，从你的记忆里我知道你对这些人不感冒，但别的不说，在对付外种族这一点上他们的确是和颜族一样走在所有人前面，也或许今日的玉族不如以往玉族吧。”

一路附身在别人体内作战，御仙气的力量必须得有肉身加持。

“那时太危险了，我曾见过当时距离我最近的一个人是个女子，我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当时其余人都死了，就因为我的犹豫魔族的僵尸王族开始入城屠杀，它张口就能吸走数以万人的人气，从那以后我是遇到谁就附身于谁，不管男女也不分长幼，也让一些人注意到了我，我害怕被人知道，即便明帝和禁帝死了，但当年杀我之人又岂只有这两个？”

中间附身的人他想不出来有多少。

“兜兜转转之下我找到了我之前的住处，在那里有几个女子，她们在为我守灵，分别是许氏锦娥、许氏锦静两姐妹，还有一个是谁我也不知道，她们在为我守灵，后面才知许氏锦娥是禁帝的徒弟，如今想来禁帝和明帝退隐后他们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却也把他们的本事传给后人，在那里时我力量耗尽，又陷入了沉睡，后面才知为了让我苏醒三人轮流输灵魂力量好几年我才醒来，也是在那里找到了和十方大帝联系的办法，只是后面人族和外种族战斗更激烈了，妖族也有插手的意思，我又怎能呆在那里呢？”

十方大帝也许找到过他，但二人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好不容易见到时两人状态都不是很好。

“他也让我吞噬了他的灵魂，但过去是一种交易，而这一次我拒绝了，这会让我感觉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像是我杀了他一样，十方大帝如何劝我我也不这样做，只能答应他把他的十方神技找个合适的继承者，只是我眼光太高，好多人都没看上。”，灵圣也是满脸无奈。

或者说他没这么无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什么侮辱不侮辱的，师父真傻。”，颜趣也是翻了翻白眼。

“如果这个人是刘子骥呢？”，灵圣反问。

“我会。”，颜趣认真的看着师父。

活着的时候为兄弟两肋插刀，既然没有办法救十方大帝炼化起灵魂恢复自身又找到一些记忆不知很好么？

又想到了师父对于“强者”二字与别人不一样的领悟，也许师父和九皇才是心系天下之人，对于强者的定义也更明确，说到底他并没有资格评判师父。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同吧，十方大帝看我的眼神只有心疼和愤怒，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温暖，那种在意无法言说，我下不去这个手。”，灵圣眼神也逐渐伤感起来。

又看向手中的金色尸骨，不知不觉金色尸骨早已消失不见，空中的息源不断被炼化成为淬帝新生的血液。

“如今你都知道了，其实这才发现跟别人这么一说比闷在心里好受了不少。”，灵圣也一脸感激的看向两人。

“没事，以后颜趣做您的儿子，我做您的女儿不就好了？”，许氏文人满脸认真和真诚，眼神也柔和下来。

颜趣眉毛一挑，这妮子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起来，以前可不是这样，害怕陌生人。

“那说好了，以后你就叫我义父了。”，灵圣乐呵呵的看着这个双眼有神瞳孔有灵的姑娘。

许氏文人露出了乖巧笑容，但下一秒又愁眉苦脸起来:“义父，真的没办法复活您老人家了么？”

颜趣一旁看乐了，还以为文人是安慰师父他老人家，没想到顺着杆子往上爬，这都开始叫上了。

“没有了。”，灵圣眼神相当平静。

“世间无容纳我灵魂的肉身，也别为此伤神了，就这样也好，其实关于我本身就是被遗忘的过去，我早已习惯了。”，灵圣嘴角微微上扬，又有了往日的自信。

他感觉这样也不错。

“淬帝灵魂在这里，很弱，你让鸿蒙控魇气复原她的记忆吧，接下来就是关键的时刻，我会融入淬帝身体内，那一刻我也算是复活了吧，我会把我的气给你炼化，拥有洪荒舍利子之后你炼化别人的气即便这个人对你的气运组成占了很大比重，就算是死了对你影响也不大。”，灵圣这一次没隐瞒颜趣。

他不会再对颜趣隐瞒什么，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颜趣看着手中乳白色的一个小点，鸿蒙控魇气回到自己手上轻轻包裹住它。

“我说过，如果你乖乖听话我会让你进化出灵智，心魔炼化你是一点不剩，我炼化你好歹不会抹去你的意识，你自己选择吧！”

颜趣看着鸿蒙控魇气里的白色虚影，他模糊的人脸上出现五官，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样。

此时更像是一种臣服，鸿蒙控魇气变成了白色，包裹着淬帝的剩下不多的灵魂，许氏文人也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心想这梦魔怎么感觉傻乎乎的。

“善待它吧，不要跟气灵一样，若它真的有灵，日后它势必会成为帮你抵抗心魔的力量。”，虽说不止一次说过这事，但灵圣还是不厌其烦的提醒。

拥有迹人战力的人也有不少，要么死要么成魔，这才是真正的诅咒，他不想颜趣也这样，同时跟心魔和梦魔纠缠，良医那年轻人怕，他这个活了多年的人更怕。

“师父到时候让我炼化你的气，这气是属于瞳帝还是你的呢？”，颜趣有些疑惑。

炼化的是缘气，不是人气，否则师父这些日子里传授给自己的东西都白费了。

“人气是人体内的气，缘气则不是，也不是灵气，是一种特殊的形态，来源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认可和允许，我跟你说过维持人生存的气是人气，离体后就是仙气，灵魂也是这样，在体内的是灵气，离体并且被人炼化的气就是缘气，肉身不过是一个载体，你炼化的自然是我的气，淬帝又没有任何意识，倘若你炼化了淬帝的气相当于炼化了她的整个灵魂，再强之人也会死。”，灵圣也怕颜趣这误打误撞之下就把淬帝的气给炼化了，那费这么大劲不就功亏一篑了。

“放心吧师父，这些我知道。”

他只是觉得这种外来灵魂进入人肉身把气给自己炼化的方式其到底是炼化了谁的气。

“淬帝，院长，她要是复活应该会很精彩吧。”，颜趣想到。

如今想来怪不得这南境学院会有洪荒三圣的石像，想来淬帝和他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不说，淬帝只是帝榜之上陨落的比较早的一个强者，其辈分甚至是比木家木神还要大，当今的奇迹大陆自己还真找不到一个辈分高于淬帝的人。

“今晚也很快过去了，你去息塔把焦月儿需要的火晶石取出来吧。”，灵圣看了一眼颜趣。

“你去吧，有我在这里呢！”，许氏文人眨眨眼，听懂了义父的意思。

“那行吧。”

颜趣看了一眼漂浮在空中的金色尸骨，哦不，应该说是淬帝，因为此时此刻的淬帝身上绽放出强盛的生命力，只是皮肤还未生成，他还想见证这一刻呢，想来淬帝也快涅盘重生了，赤身裸体的，师父和许氏文人倒也没什么，唯独他在这里不合适。

“轮到我避嫌了。”，颜趣心想。

只是这样一来师父的复活计划只能延后了。

或者说没这样的计划，因为就连师父都不知道他怎么救人。

“也许良医有这个主意吧。”

西境一别，他还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