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与祖龙沉默了有一段时间。

无光之地不仅没有任何光线，也没有任何元素，这是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就连是风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掀起。

巨兽的心跳不断跳动犹如洪钟，翻滚的血气更像是深海大浪，这一刻祖龙感受到了心悸。

千年了，随着辛帝的死去它再也没有惧过。

“那是个怪异至极的人类。”

许久元凤才开了口，祖龙身子埋入无底深渊，只有巨大头颅外露。

“是的，星魔族估计是死在那个人手里。”，祖龙看着元凤。

但他死了，他很确定。

“那又是谁？明帝和辛帝？”，祖龙有些不确定了，它也感受到了元凤的忌惮。

她之前威风随着她的话说完后早就不存在了。

“不知，但我也确定他死了，因为人类不存在了，无光之地和荒芜之地什么都不剩下，人族彻底完了。”，元凤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

人类已经死得干干净净了，没必要进行讨论了，他们再强也是个死！

“人狼族，灭掉吧。”，元凤声音在无光之地幽幽响起。

它在低鸣，更像是在高歌，飞向空中，不受天地束缚，它是空中的王者，众生皆臣服！

祖龙没有回答，在想别的什么事情。

“怎么？害怕那五个魔族会捣乱？但别忘记了人狼族还算是我们兽族！”，元凤宝石般的眸子绽放了紫红光芒。

谁敢阻止，杀之！

“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个曾跟我们一样古老的种族已经没了，人狼族存在会告诉我们曾有一个辉煌得几乎称霸这万众大陆的种族叫做人族，他们有绝对高的智慧和学习天赋，身子弱不禁风，靠的是什么呢？”，祖龙感慨。

“你怕了。”，元凤刺激道。

灭掉人狼族，新的智慧种族补充进来，关于人类的一切文明一切过往一切留下来的历史痕迹彻底地埋入这无光之地的深渊之地吧。

“或许无光之地也是个不错的坟墓。”，元凤心想。

可魔族似乎在不想让人狼族抹去，这是它们炫耀的资本，那一场战争中魔族才是最大的赢家！

“元凤……”

声音空灵，四面八方的传来，有回响，有些复杂情绪。

元凤看着祖龙，默不作声。

“你难道不好奇一件事么？”，祖龙从深渊冲出，飞向空中。

“什么？”，元凤依旧看着祖龙。

它望不尽祖龙的身躯，巨大身子还在地底深处。

“为何我们兽族吃了化形草或者只有当我们修炼到了一定层次才能够以另外一个形态生存，这个形态又跟人类如此酷似？”，祖龙盯着元凤的一双眼。

“有什么好纠结的？人类卑微低贱，我们能够化为人形是我们高贵之躯与生俱来的天赋。”，元凤有些高傲。

“真的么？为何我却无法化为人形？还有星魔族，它们不比我们弱太多，却能化形，还有应龙，它也能，最弱的青龙也能我却不能！”，祖龙压低了音量。

元凤无法回答。

“人类的邪念诞生了无数邪魔致使魔族成形的样子也跟人类长得差不多……”

“够了！”，元凤打断了祖龙的话，毫无兴趣。

“不过我倒是好奇一点，应龙到底去了哪里？我似乎有很多年没有见到它了。”，元凤看着祖龙。

它又再一次沉默了，只有那沉重的喘息声。

“不干你的事，还是不要多问。”，祖龙回答。

“哦？现在不关我的事了，当初是谁帮你战胜了应龙让你祖龙成为了最强种族之一？”，元凤冷笑。

“即便我死应龙也是万千龙族的一员。”，祖龙没有继续说下去。

元凤的话叫它反感。

“你杀了应龙！”

呼！

无光之地出现了风，却是祖龙的吐息，它开始喘气，巨大的能量从它十万年体汇聚，无光之地有雷霆炸裂开来，突然亮了起来，那凌然身躯会让任何人感受绝望的压力。

“是的，那又怎样？我为万龙之龙，鳞虫之祖！五爪金龙、烛龙都得臣服于我，惩戒我的族员无需跟你汇报吧？”，祖龙声如雷霆。

化为人形的元凤露出来了笑容。

“是的，没什么，老实说那只是一只长了翅膀无法飞起来的爬虫罢了，以前估计你的面子不说什么而已，它死了倒好，只是你杀了它，烛龙和五爪金龙为首的龙族会感到不安的，你能打败它们中的任何一个，然而你却不是它们的联手。”，元凤提醒。

“你想什么？”，祖龙大叫起来。

它像是被揭短而气急败坏，动了真正的怒气。

“别紧张，你是第一头真正意义的龙，我是第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凤，我们是战友也是亲人，我怎么会看见你被烛龙和五爪金龙联手欺负呢？”，元凤娇笑一声。

祖龙头颅凑近元凤，浓烈的腥气被还未靠近元凤就被涅盘火焰化为虚无。

“告诉我你的猜测吧，或者你为什么要杀了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吧？”，元凤也不再嘲讽，开始认真。

“何为名正言顺？成王败寇才是名正言顺，妻子？元凤啊元凤，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九皇遇到建马你会像那祖麒麟一样成为人族永久的朋友么？也许我们早就是敌人了吧。”

“犯不着生气，两者对话一个个生气就够了，否则会打起来，况且我没有别的意思。”

“也许吧，但九皇背叛了我，我要他死！也要建马死！也要它们生的杂种死掉，我要让人类血流成河，我要毁灭掉这些多得像是蚂蚁、脏兮兮的蟑螂一样的存在！”

一声鸣叫，凤于九天，祖龙能感受到它身上的浓郁煞气。

“你曾真心付出，可惜人类城府极深，他们只会利用我们，不讲感情。”，祖龙在一边煽风点火。

它不介意挑起元凤的愤怒，这跟它发现的一些东西有关系，可元凤说帮它也只是暂时的，它需要永久的，毫无保留的。

“该死，我要率领我的所有子孙前往奇妙域，我要洞悉关于奇妙域的所有秘密！”，元凤震怒。

灰白殇域没有人类痕迹，奇妙域还未被证明！

“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元凤么？”

元凤的思绪回了最初的时候，也安静了不少，倒是它也开始如祖龙之前一样的沉默。

“我无法化形是因为我没有完成彻底的进化，我是天生的龙，应龙是后天进化的龙，天生不比后天强，后天不比天生弱，它没死！它活着！”，祖龙继续说。

元凤为后天进化，身为百禽之祖，它吃掉了不死鸟、涅盘真凤、血凤这些比它起点高了不知多少倍的强大妖兽，终于成为了王。

它不一样，它没能真正打败应龙。

“应龙绝对没死，我能感受到它的呼吸。”，祖龙愤怒了。

“它在哪？”，元凤问。

“无处不在！就在这灰白殇域，我却进不去，找不到！”

祖龙的喘气声就像是星辰爆炸，雷霆炸裂。

应龙没死？

元凤没有任何情绪，但应龙就死在了它的眼前，它和祖龙一起联手击杀的，它觉得祖龙胆子越来越小了。

“你似乎有些不相信？”，祖龙暴躁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元凤沉吟一声。

其实它想说的是这全部都是无稽之谈。

“应龙若在，势必跟祖麒麟联手，你觉得它们会忌惮我和你的联手么？”，元凤问道。

“没打过，谁知道？”，祖龙看着这一来就扬言要毁灭人狼族的元凤。

它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只是元凤说得也有道理，因为祖麒麟和应龙关系太深了，如果真活着联手起来会刷新目前格局的。

“你需要我怎么做，说吧，诚然，你说的话吓到我了。”，元凤叹了一口气。

“我要你杀了五爪金龙或者烛龙，我要吃掉它们的龙珠！”

巨兽在无光之地咆哮，天地一阵颤抖。

“我考虑一下。”，元凤迟疑了。

杀五爪金龙对它来说轻而易举，只是今后兽族再也没有一种力量限制祖龙，这是个就连死心塌地跟着它一生甚至不惜毁灭在世唯一亲人的应龙都说杀就杀的怪物，搞不好哪一天就会对自己出手。

“最好快点，如果应龙还活着它会疯狂报复我们的。”

“我何惧它的报复？孤家寡人不成气候。”

“还有什么可说的么？”，元凤又问。

它很不喜欢这里糟糕的环境。

“我等你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