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密信，巡逻兵被害

“不是。对我而言，他只是花降楼里的管事。”苏惜言干脆否决，“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

“他不惜以身犯险，只为能在山上见你一面，而你却急着赶他走。”慕夜澜望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淡淡道，“楚黛，你倒是绝情。”

你不也赶他走了么。

苏惜言淡淡道，“没办法。我的心太小了，只能盛的下自己喜欢的人。其他的人硬塞进去，只会让自己难受。”

慕夜澜没有说话。

左秋白对楚黛有意，从在花降楼里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一个人不管怎么伪装，眼神深处的欲望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他知道，她对他没有杀意，只对他有所图。

风轻轻吹拂在彼此的脸颊，他们再往前几步便是深渊。

苏惜言瞥着慕夜澜姣好的侧颜，默默等待他的再次发问。

然后，他什么都没有再说。

没有问她，左秋白怎么知道她在宫里。

没有问她，花降楼的楼主是什么身份。

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就喜欢上了他，纠缠不休。

等到天色开始变暗，夕阳消失在天边。

慕夜澜才转过身，道了句，“回去。”

苏惜言点头，拉住他的手，往回走。

途径一块墓碑，相比其他墓碑风吹雨打后磨损的痕迹，这块有些新，她不自觉看了眼。

碑前青草潮湿，还残留着水珠。

那里是左秋白倒酒的地方。

余光匆匆看去，墓碑上只糟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慕白。

慕白，她没记错的话，是慕夜澜的老爸，白涟国上一代皇帝的名字。

她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又什么也没抓住。

没有沿原路返回，慕夜澜带她走了去永生寺客舍后院的另一条小路。

路上途径一条山中小溪，潺潺流水流淌。

靠近看，还能看到两三只青灰色的小鱼，在石头缝附近游来游去。

溪边有白色的花，五个花瓣，像五角星一样的形状。

“这种花，我以前倒没见到过。”

苏惜言停下脚步，蹲下，随手摘了一株，连同青青的茎叶，笑眯眯地拿在手里看。

“陛下，回去我能插在花瓶里吗？”她道。

他们住的那屋刚好有个空花瓶。

慕夜澜见怪了她奇怪的行为，“随你。”

山里的野花而已。

苏惜言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前走。

等到回到后院，天色彻底暗了。

把一路拿着的花插进花瓶，就赶去吃饭的屋子。

孟氏正在等待他们吃晚膳。

“澜儿你们去了哪里？也不和母后说一声。”孟氏埋怨道。

苏惜言轻声道，“让母后担忧了，儿臣去了悬崖那里。”

悬崖……又去探望历代先皇么。

她的儿子总爱一个人过去那里，今年竟然带着楚黛去了。

孟氏不再多问，脸上浮现温婉的笑容，吃起了饭。

苏惜言看到满桌清淡的斋饭，立马感受到浓浓的饥饿感，持筷，不疾不徐地加菜吃饭，只不过每次都是满满一大口。

慕夜澜吃的依旧端正优雅，一举一动，透着美感。孟氏看着她吃饭的模样，内心愈加喜欢。

虽说是民女出身，气度上和大家闺秀相比都好不逊色。

饭后，孟氏与他们谈起白日的见闻。

“今日哀家让寺内大师卜了一卦。”

苏惜言道，“母后，卜的是何事？”

慕夜澜似乎累了，闷不吭声地坐在她身侧，脸上露出淡淡的假笑。

孟氏笑了，一脸欣慰地看着他，“母后让大师算了两件事，一是你的姻缘，二是白涟国的国运。”

“那看来儿臣姻缘不错。”

“都是大吉。”孟氏轻酌了一口茶水，她看了慕夜澜一眼，“多亏了能遇到楚黛姑娘。”

没错，没有她，白涟国的未来就乱了。

苏惜言笑着点头。

与孟氏分别后，慕夜澜带着她回了屋。

唤人进来洗漱更衣后，慕夜澜便直接上床。

眉眼难掩疲惫之色，他道了句“朕困了”，就闭眼睡了。

下午诵经确实消耗人的精神。苏惜言托着腮看了会他的睡颜，很快也睡着了。

……

翌日。

慕夜澜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未亮。

他发现自己的手放在身侧人胸口的时候，愣了一下，立马收回了手臂。

这个女人趁他睡着的时候，又偷偷摸摸做了无聊的事。

他下意识否定是自己主动的，把原因推到楚黛身上。

苏惜言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

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回去，有些遗憾，不能让他看看证据。

“陛下，醒醒。”

慕夜澜闭着眼假寐，听到动静，便睁开眼，坐起身来。

他问候道，“早。”

苏惜言回道，“早。”

没有争吵，异常和谐的早上。

然而，他们刚刚洗漱完毕，宫女太监退出屋去，一名暗卫敲窗传讯。

灰衣蒙面的护卫递了个卷起来的纸条给她，便离去了。

苏惜言好奇地展开看，纸上所述内容为：

昨夜，白白山上多处巡逻的士兵被害，手法残忍，有的是脑部受到重击，一击毙命，有的是脖颈发黑，中了剧毒，痛苦死去。

目前已发现受害者尸体十五人。

最后一名目击者被他绑在树上，处于昏迷状态，被其他人发现。目击者清醒后描述，该人身着绿色长衫，武器是一把玉笛，面容白皙清秀，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封了他的穴位。

那人笑着说，宫里的大人害得他心情不好，所以便向他讨几个人散散火气……

犯人毫无疑问是与他们分别后的左秋白。

“……”苏惜言看完久久无语，瞥着慕夜澜阴沉的脸色，不敢先开口说话。

左秋白，他是疯了吧。

那么能搞事情。

慕夜澜把纸条揉碎了捏在手心，脸色越来越青，最后狠狠地吐出了两个字，“幼稚！”

苏惜言附和道，“对，幼稚！”

慕夜澜抬眸，狠狠地睨了她一眼，“闭嘴，你也是共犯。没有你，就不会有十五人丧命！”

“……冷静。”

她被人喜欢，也是错么。

慕夜澜将纸条放到未熄灭的蜡烛上，点燃，他看着纷纷落下的黑色细屑，厉声道，“传朕指令，速速捉拿犯人左秋白，无论生死！”

“是。”苏惜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这就替陛下传旨。”

“呵呵。”慕夜澜捻灭火芯，看着她冷笑，“你的老相好，可真是和你一样——胆大妄为。”

“……”苏惜言委屈死了，“都说了不是我相好。”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太后催他们去吃早膳了。

催得好。

“吃饭了。”她苦笑道，“别气了。”

慕夜澜冷冷丢给他一个闭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