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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一片深情海

作者:鞓红 | 分类:现言 | 字数:38.9万

第一百章 喝醉了也是爱你的

书名:许你一片深情海 作者:鞓红 字数:4952 更新时间:2025-01-23 02:09:51

“我都在你眼前了,还不舍得挂电话?”他举着手机晃了晃。

宋惟诺以为他早挂断了,经提醒才拿出手机,屏幕正亮着显示通话中,她不由感叹:“你能不能正经些,做你冷静沉稳的禁欲男神不好吗,非得费尽心机地崩人设,是吧?”

“鱼还没吃到嘴里,就开始挑我刺了?”

“不是挑刺,是发自肺腑地劝告。”

宁珂有条不紊地拆了鱼嘴里的绳子,将处理好的鱼搁在水下冲洗后放在砧板上,鱼头切下炖鱼汤,扬手利落在鱼身上错落割出刀花,真是一手好刀工。

“劝告?所以你更喜欢冷静沉稳禁欲那一套,不喜欢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暖男,嗯?”

宋惟诺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个定义逗笑,她掩着嘴:“所以你是全能型暖男、居家好男人?”

“不然呢?”

“你不觉得人与人之间保持一些距离感,会给对方留出想象空间,使得这个人更有吸引力、更神秘,让人爱得欲罢不能吗?”

宁珂调着料酒,略一思索:“所以,你想让我对你端着架子。”

她摆了摆手,斟酌着用词:“也不是端着架子,总之就是收一点,宁医生你得内敛含蓄矜持些。”

“好,我会考虑。”

他塞了小料在鱼肚里,摆盘后淋上调好的料酒,搁进蒸箱。待他回来处理鱼头,准备鱼头汤时,宋惟诺已经转移了话题说起入职后的安排。

有了正式的工作自然比不了自由职业的清闲,宁珂默默地听着。

算起来她消沉的日子真不长,她无声承接了生活给予的重压,满心满眼都是向上的力量,没有什么可以击垮她。

无论是父亲宋穆的突然离世,还是心理障碍造成的“箱子恐惧症”打断了她所热爱的职业生涯,她都在情绪短暂崩溃后整理好自己。

她自有一股向上的力量,他只是恰好在她身边,成为她情感脆弱之时的支柱,关键时候施以援手。

冷静地剖析她,宁珂觉得即使没有他,她也依旧可以直面惨痛的现实,咬牙迎难而上,活得洒脱。

这种认知让他的心猛地收紧,这意味着无论过往有多痛,她都会以笑脸面对未来。这还意味着,她并不是非他不可,没他她依旧可以生活得很好。

“惟诺,工作忙起来前,随我回去看看爷爷吧,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见他吗?”

宋惟诺有些意外,却难掩惊喜:“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需要。”

她锁眉摇头:“见家长怎么能什么都不带,宁老有什么爱好吗?”

“带上结婚证就可以了。”他推她到洗手池旁洗手,“宁家有些重女轻男,就冲性别,他们也一定会喜欢你。”

他们很少谈及原生家庭,乍一听到他透露的消息,很惊讶也稀奇:“重女轻男?”

宁珂圈她在怀里,按了洗手液抹在她两手上,解释得言简意赅:“宁家缺女儿。”

宋惟诺记得徐岚提过宁家小辈是弟兄俩,她直言相问:“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

问题一出口,她就知道碰了他的禁忌,圈着她的怀抱立时僵住,水龙头里的水如注落在两人手上,隔了半分钟,他才恢复过来,如常地为她继续清洗双手。

“是,他已经不在了。”

痛失亲人的感觉她心有余悸,闻言她立刻转身揽住他的颈,语有愧疚和安慰:“宁宁,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他侧头吻了吻她的耳后的位置,低声提醒:“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我不怪你,等空闲了,我给你讲讲他的事。但你不要在宁家提起宁琤,他是爸妈心里的痛。”

“嗯。”她乖巧地应声,收回手臂时碰到他衬衫上的领扣。

如果她的直觉是正确的,那这个领扣就是宁琤唯一留世的设计,和他那个人一样,透出神秘和特别。

·

宁珂把鱼肉挑了刺搁进宋惟诺碗里,他动作快但细致,她从头吃到尾,真的一根刺都没遇到,自然也没有机会挑他的刺。

吃完饭,宋惟诺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宁老有什么爱好吗?”

“象棋。”

果不其然,她神色黯然下去。

宁珂坐过来,将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抱进怀里:“本来不想说,就怕惹你伤心,让你想到爸爸。”

宋穆除了喜酒爱茶,也中意象棋,棋艺了得。

“没有,我只是遗憾自己不会下象棋,以前没和爸爸对弈,现在也没法儿和爷爷对弈,无法讨他们开心。”

“不需要刻意讨喜,你就是你,有你独特的人格和魅力。你想想我,你什么都没做,却吸引了我,让我喜欢上了你。你是他们的儿媳、孙媳,他们有什么理由讨厌你?不要多想,安心做你自己。”

·

宋惟诺已经做好了第二天随他回去见家长的准备,结果简方南一个电话把宁珂叫走了,到晚上十点才把他送回来。

“阿诺,抱歉,今晚的应酬实在推不开,但总算是把麻烦事儿给解决了。珂珂喝的有点多,你放心,他酒品很好,不会惹事。”

第一百章 喝醉了也是爱你的 qbxsw.com

简方南将宁珂搀到沙发上,时间已晚,他喝了杯水便起身告辞,家里还有付初凝等着他。

“对了,有空可以联系初凝出去玩,最近她在休年假。”

“知道了,一定联系。”

简方南瞄了一眼倚在沙发上闭目休憩的男人,对宋惟诺扬了扬手机:“晚上如果有事,打我电话啊。”

“好的,谢谢。”

送走了简方南,宋惟诺站在玄关出神,思绪明显飘远。

·

27岁,她正值芳华,嫁给了郑智。他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规划的一丝不苟,却是个沾酒就发疯的人。

宋惟诺闭目缓神,她怎么都没料到,婚姻伊始,她所谓的幸福就已预示了悲剧。

没有酒精作祟,郑智是一个好丈夫,靠着他在法律方面的专长,替她规避了许多风险,躲开了不平等的合同款项。

他是一个孝子,能妥帖地照顾到她的双亲,逢年过节定要回家探看,再不济也要往家里寄东西。

但一旦沾染酒精,他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地坏丈夫。大力的推搡,冒犯的言行,无度的索要,以及不可控的拳脚相向。

宋惟诺以为这一切都已随往事消散,时至今日才发觉记忆是如此捉弄人心,曾经的痛隔着时光回望,依旧是痛彻心扉。

·

客厅传来窸窣声,惊醒了出神的宋惟诺,她条件反射地唤了一声:“宁宁。”

沙发里的男人闷哼了一声回应她,接着拧着眉撑坐起来,抬手顺势扯开衬衫扣子,他胃里酒精烧灼得难受。

宋惟诺犹疑不决,一步一停地靠近他。

饶是醉酒反应迟缓,善于观察的宁珂还是看出了她眼里的惧怕,他记起她惨痛的过往,语有歉意:“不要怕,惟诺。”

她并没有立刻放下防备,停在原地未动。

宁珂等了一会儿,抬手掐了掐眉心,揉按太阳穴,确认自己的状况还算理智清醒,他站起身主动朝她走过去。

宋惟诺闻到酒味和烟味,本是难闻的味道,搁在他身上却并未令她生厌。

宁珂将她揽进怀里,低声呢喃:“不要怕,我不会伤你,这辈子都不会。”

她的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滚烫的皮肤烙得她心惊,可以听到他明显过快的心跳声,他的声音荡在胸腔里异常沉闷。

宁珂弯腰调整自己的高度,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让你担惊受怕了,对不起。”

良久,醉意上涌,他都快睡着了,才听到她开口:“宁宁你是不是很难受?”

“不好受。”顺着她的话,他直言。

宁珂不常饮酒,除了讨厌宿醉记忆断片儿,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酒精在胃里灼烧的感觉,尤其是大热的夏天饮酒,那简直就是自找罪受。

“给你熬醒酒汤?”她不计较他喝酒,一切都已经发生难以更改,她现在只想让他好受一些尽快醒酒。

他抬头认真地盯着她看,悠悠地说:“你会吗?”

宋惟诺抬手捶他一拳,看来他真的不算醉,还有心情调侃她的厨艺:“不会。”

他抬手按着她的肩膀,四下环顾,沉思半晌,其实是反应迟钝,语气严肃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喝你的水了。”

水什么时候成她一个人的了?

他拉着她的手征询,因为醉酒,他的呼吸声有些重,嗓音喑哑:“你介意吗,我可以吗?”

宋惟诺看向宁珂,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严肃认真又透出无辜无害,她莫名觉得他乖顺,抿唇点了点头。

宁珂咧嘴,给了她一个露齿笑,整个人俊朗得没话说。

在她愣神之际,他已拉着她走到沙发前,他动作轻柔地将她安置在沙发上,自己倒是大咧咧地靠着沙发坐到了地毯上。

他长臂一伸,捞过茶几上她那粉色的大号塑料吸管杯,她盛放了满杯的凉白开在里面。

“喝了?”

宁珂扣开盖子前再次向她确认,浓长的睫毛眨动,一对似海深情的眸子氤氲着,雾蒙蒙得看不清内容。

得到她的首肯,他才含住吸管乖巧地喝水,撮了几口,许是觉得不爽快,便直接拧开,对着杯口豪迈地大口灌下。

宋惟诺看他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薄唇上湿漉漉的,一大杯水喝个精光,他把杯子拧好合上盖子,郑重其事地搁在茶几中央。

她扶住他的肩膀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他对她又是一笑,揽住她的腿,往她身上靠拢过来,顺势下巴搁在她的膝上:“比酒好喝,你的水多还甜。”

宋惟诺:“……”

“我是问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胃里还难受得厉害吗?”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察觉她眼里藏不住的疼惜,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回答:“我不难受,你别担心。”

宋惟诺:“……”

算他有心,但现在真的不是体谅她的好时机,诓骗她丝毫改变不了醉酒难受的事实,她抬手抚平他紧蹙的眉。

“你很难闻,起来洗澡。”宋惟诺也不跟他废话了,言简意赅作出要求。

“哦。”他应了一声,顺从地站起身,径直走向卫生间。

宋惟诺看着他还算平稳地脚步,觉得他自己洗澡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等了很久都没听见水声。她疑惑地去查看,发现他赤身倚坐在浴室门前睡着了,无害的样子像个孩子。

他的眉紧蹙,显然是胃里不好受。

“宁宁,不要睡在这儿。”她试着拽他的手臂,岿然不动,他这么大块头,不用想就知道是死沉的,“我是让你来洗澡的,不是来睡觉的。”

他并没有睡得很沉,隐约听到她的呼唤就睁开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见他醒了过来,宋惟诺吊起的心搁回去,她放轻声音:“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宁珂眨了眨眼睛,反应迟钝地扶着浴室的玻璃门起身,她连忙追问:“你能自己洗澡吗?”

“嗯。”

虽然得到了他的肯定答复,宋惟诺却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浴室,真怕他被热水一熏又蹲浴室墙角睡着了。

倘若他再睡着,她没把握能叫醒他,那就只能陪他睡一夜墙角了。

浴室内水声一停,宋惟诺立马扯了架子上的浴巾,推门进入浴室。

“你转一转,我给你擦背上的水。”

他配合着她背转过身。待她将身上的水擦干,换了吸水毛巾过来,无须她出言要求,他便乖顺地垂下脑袋,让她擦头发。

宋惟诺想到简方南的评价:宁珂酒品很好,不惹事。

照目前来看,确实是乖巧可爱,不惹事。他这个样子明显退化到低龄儿童的智商和情商,若是这个时候和他谈条件耍心机,应该很容易得逞吧。

“宁宁。”

“嗯。”他垂眸看着她,褚褐色的眸,温柔深情,炯炯有神。

“知道我是谁吧?”

他答得不假思索:“宋惟诺。”

“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爱我吗?”

“爱。”

宋惟诺抿唇笑了,他似醉非醉,却答得郑重,没有敷衍。

“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不知道,不是第一眼,但就是爱上了。”

她歪头想了想,打算问些更有价值的信息,有关于他的。

“宁宁,你有怕过什么吗?”

“有。”

宋惟诺拉着他的手回房间,继续探究刚才的问题:“你怕什么?”

他抿着唇没有说话,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抗拒,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展开被褥,摆正枕头:“我们是夫妻,不该有隐瞒。”

话音刚落,他便欺身上前,宋惟诺面朝下被他压在了柔软的被子里,他滚烫的唇落在她的颈间与侧脸。

他吻得克制,吻得清浅。

他停下,静静地抱着她,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你。”

宋惟诺有些懵,待明白了他是在回答上一个问题,她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她才找回思绪和声音:“宁宁,你怕我什么?”

他没有回答,呼吸平稳绵长,带着酒精特有的灼热喷洒在她颈间,似是睡着了。

“宁宁?”

她反手推他,他哼了一声,把脸埋进她颈间,将她压得死死的。

他是真的睡着了。

宋惟诺哑然失笑,侧头吻他发顶,扎脸扎嘴,但她没有回避,轻声对他说:“宁珂,不许你怕我。”

他身体很烫,盖在她身上暖热得不合时宜,没多久她就出了一身汗,她的右肩也被他压麻,动弹不得。

空调的风扫过,只漏了一缕在她脸上,她后知后觉他整个人暴露在空调的冷风下。若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睡一夜,即便他喝酒体热,也扛不住。

宋惟诺蓄了蓄力,猛地撑起左臂,把他拱到了一边。右肩麻得抬不起来,她用左手扯了薄被盖在他身上,起身拿电吹风给他烘干头发。

收拾好他,她累的不行,瘫在他身边,睡梦里的他习惯性地将她揽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