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姒鸾带着哭音的话，殷宁息感觉到有些对不住她，但他不能说谎，哪怕事实会让她更难过。

“姒鸾。”殷宁息道，“我一直拿你当我的妹妹，亲妹妹。”

“那慕裳仙呢？”姒鸾不依不饶，一定要问个清楚。

殷宁息显然一顿，想了想，说：“是，我喜欢她。”

“可她不喜欢你！”姒鸾大喊。

“我知道。”殷宁息笑了笑，“我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仿佛之前就见过一样，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是强烈，是我从来没有在别的女子身上感觉到的。好像……好像在我身体里面有着另外一个记忆，这个记忆的所有都是关于她的。”

姒鸾一愣。

殷宁息继续说：“说出来你或许觉得我是执迷不悟，但是，姒鸾，那种感觉真的很神奇。”

姒鸾当然知道殷宁息说的是什么，他真的见过慕裳仙，不过那个时候他是夙谜，而不是殷宁息。没想到，竟然是夙谜对慕裳仙的感觉影响了殷宁息。

又或者，其实是殷宁息的感觉影响了夙谜？

咬咬牙，姒鸾恨的厉害。

往后退了退，姒鸾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穿了起来：“奴婢知道了。”

穿好，姒鸾把殷宁息的外衫捡起来整理好，然后挂在了衣架上。

福了福身，姒鸾转身跑了出去。

殷宁息往前抬了一脚，但最后还是顿住了。

窗外一个人影闪过，殷宁息厉声道：“谁？”

无极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殷宁息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犹如坠落悬崖一样，掉进了无线的黑暗中。

“无极参见圣王。”

夙谜睁开眼睛，看了看无极：“你都看到了。”

无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姒鸾她……”

夙谜眯了眯眼睛：“你看好姒鸾，若她有妄动，本王就拿你是问！”

“是！”无极立刻替姒鸾捏了把汗，“王，我把沉鲤带来了。”

夙谜一挥袖子，坐在床边，而无极的脚边，显出了一条青鱼来。

沉鲤伤势严重，但面请能化作人形。

抬头看了看床边的人，沉鲤感觉到此人虽然外表看上去是凡人，但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妖力，逼的他呼吸困难。

“说，沉鱼在哪里。”

沉鲤一愣，看来无极是奉了此人的命令去找沉鱼，只是，他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谁，既然有如此强大的妖力又为何要委身在一个凡人的身体里，而他又为何要找沉鱼。

见沉鲤不说话，无极一掌搭在了沉鲤的后背。

“嗯。”沉鲤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说，沉鱼呢？”无极问。

沉鲤冷冷一哼：“不知道，他来去无影无踪，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夙谜眯了眯眼睛，冷冷一笑：“放心，在见到沉鱼之前，本王不会杀你。无极，请沉鲤仙子在无上宫住下，定要好生招待着。”

无极领悟的点点头：“是。”说完，无极把袖子盖在了沉鲤的头上，化作一缕黑烟往窗外飘去。

闭上眼睛，殷宁息昏倒在了床边。

……

月色当空，穿过一道清细的瀑布，山崖上竟然赫然出现了一个洞，洞里亮着一盏灯，灯光照在崖壁上，崖壁晃着耀眼亮光。

石桌上摆着美酒佳肴，姒鸾走进来的时候隐约可以听到传来的丝乐声。

“这乐石可真是个好东西，流水滴在上面，就如同是奏乐一样的好听。”

桐灵站在姒鸾的身后，笑看着她。

姒鸾看到桐灵，先是一愣，然后释然了：“是啊，好听。”

桐灵笑了笑，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和小时候一样，没变过。没想到你还记得这里。来，既然来了，就陪我喝点。”

姒鸾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接过了桐灵递上的酒杯。

“先干为敬。”桐灵仰头一饮而尽。

见姒鸾不喝，桐灵笑了笑：“怎么？怕我下毒？”

姒鸾也笑了：“不怕。”说完，同样一饮而尽。

见姒鸾喝下，桐灵满意的点点头：“感觉好似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奶奶不准我们出洞，但偏偏你我不甘寂寞非要跑出来玩，最后被罚在洞底面壁思过。但是没想到，这都不能让我们退却，反而偷溜了出来，找到了这么一出好地方，一呆就是数月，回去的时候，可怕奶奶气坏了。”

姒鸾也笑了起来：“是啊，若不是其他姐姐求情，奶奶恨不得废了你我的道行不可。”

桐灵耸了耸肩膀：“你比我胆大，那次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忤逆奶奶的意思了，反倒是你，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人，竟然背叛了凤鸣洞。”

姒鸾端着酒杯的手顿在了嘴边，最后苦笑一声，把酒送进了嘴里：

“是啊，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我竟然背叛了奶奶。我听着他的故事，听着他为了一个女子敢闯天庭，我觉得，那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你不会明白的。我以为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和凤鸣洞有任何瓜葛，但是没想到，几十年之后，居然又遇见了你，你长大了。”

桐灵听着姒鸾的话，摇摇头：“奶奶说你痴傻，那个时候我不懂，但是我现在明白了，那是爱，你为了爱可以放弃自己。现在呢？如何了？”

姒鸾看了看桐灵：“你不是都清楚吗？”

桐灵摇头：“我清楚的只是表面，对于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为了瞒住我见过你的事实，我受了伤险些死掉。”

姒鸾又看了看桐灵，然后笑了：“我说过，你若怕死，可以把我供出来，现在的我，不见得会怕奶奶。”

桐灵耸了耸肩膀：“我不是怕死，而是值不值得。我的命，现在还不能丢。好了，说说你吧，你心情不好？”

姒鸾苦笑：“是啊，不好，非常不好。我找到了那个人，为了那个人，我苦苦的守着另外一个男人。但是最后，我却发现，我必须要舍弃那个我一直守护的人。我爱他，可我也不想让他死！”

“你不是一直奇怪慕裳仙到底哪里好，为什么男人个个都爱她吗？”桐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