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除夕

“莹莹，新年快乐。”

“其琛哥哥，新年快乐。”

隔着冰冷的手机听着顾琇莹软糯甜腻的声音，穆其琛就感觉他的一颗心变得份外的柔软，恨不得能抛下一切长出一对翅膀来即刻就飞回到顾琇莹的身边。

这便是他的无奈，哪怕过新年都不能陪在顾琇莹的身边，就连通个电话都不能聊天聊痛快了，只能匆忙说上几句话就必须得挂掉。

“其琛哥哥你怎么不说话？”若是换成其他女人或许会在这个时候生气，抱怨，怒骂，但顾琇莹却丝毫都不会，毕竟她的另外一个身份跟穆其琛一样，他们都是穿军装的人，有些规矩该守就得守。

“莹莹，我很抱歉。”在顾琇莹开始喜欢上韩绍棋并日渐疏远敌视他之前，顾琇莹跟她的父亲顾青锋一般都是在穆家别墅过除夕的，而除夕这一天不管穆其琛有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赶回家吃上一顿团圆饭。

尤其在穆其琛进入部队之后，为了除夕夜里能回家吃顿饭，他往往提前一两个月就要开始准备，否则当天夜里他肯定回不去。

他做那么多的准备，无非就是为了回家多看顾琇莹一眼，多跟顾琇莹相处一下，哪怕顾琇莹并不理他，只要他能静静的看着顾琇莹，穆其琛的心中就是欢喜的。

后来顾琇莹喜欢上了韩绍棋，许是因为他的反对意见最大，同时他也对她表达出了喜欢之意，更甚至因韩绍棋对顾琇莹的无视与轻贱，他自是免不得要找韩绍棋的麻烦，就这么一来二去的顾琇莹可以说是避他如蛇蝎，也对他万分厌恶。

自那以后顾琇莹就连平日里到玉龙山的时间都开始不断的减少再减少，又哪里还会愿意呆在穆家过除夕，纵使有爷爷奶奶在都没能改变这一结果。

现如今五年时间就那么眨眼而过，这个新年的除夕对于穆其琛而言是极其特殊的。

这是顾琇莹回国后的第一个除夕。

这也是顾琇莹回国后真正接受他的第一个除夕。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面穆其琛是真的很想很想陪在顾琇莹的身边。

可甭管他有多想，不能离开就是不能离开，他真恨不得时间能够就此停止，如此他便能一直跟顾琇莹在电话里聊天。

“其琛哥哥你当真决定要浪费时间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顾琇莹紧了紧手里的手机，撇着嘴不高兴的道。

听着穆其琛透过手机传到她耳朵里简短的两句话，顾琇莹当然没有本事把他心里想的那些猜个十拿九稳，但她或多或少还是能体会到他一部分情绪的。

很多时候顾琇莹不禁会想，她上辈子所遭受的所有苦与难，大概就是为了让她这辈子好好爱穆其琛，对他深信不移吧！

毕竟以她上辈子的脾气与性格，就算没有受廖红雪的挑拨让她自以为自己不能自拔的爱上了韩绍棋，可以为了韩绍棋做任何的事情，而是什么偏路都没有走的跟穆其琛在一起了，怕只怕她最终也会在廖红雪的算计之下跟穆其琛分道扬镳，反目成仇。

她幼时丧母，父亲虽然疼她如珠如宝却对她缺少最紧要的陪伴，让得她的整个童年都是孤单寂寞的，因此，顾琇莹是个异常敏感且缺乏安全感，随时都需要他人陪伴的人。

偏偏穆其琛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不管他有多爱顾琇莹多重视顾琇莹，他恰恰最不能给予顾琇莹的就是长期的陪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即便上辈子顾琇莹跟穆其琛没有被廖红雪搞破坏走到了一起，最终也还是会在廖红雪的算计之下分开的。

他们之间若有廖红雪的算计，那么顾琇莹跟穆其琛会分开得越早，如若没有廖红雪的算计，那么在长期缺乏陪伴又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之下，顾琇莹仍旧是会离开穆其琛的。

这无关乎爱情，而是顾琇莹自幼成长环境跟她后来性格养成这些因素而导致的最终结果。

廖红雪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无外乎就是一个推手，她出手或不出手，也仅仅只是促使他们分开的时间提前或延后罢了。

这辈子顾琇莹重生归来，上一世能影响她的那些东西再也无法影响到她分毫，再加上她也跟穆其琛走上了一条相同的路，她可以切身体验到穆其琛的感受，自然而然也就越发能够理解他。

如此，他们走到一起，两颗心也才会贴得更近，更紧密。

“莹莹我......”穆其琛握着手机似能想象得出顾琇莹蹙起眉头生了气的模样，心下一急说话就险些结巴起来。

“其琛哥哥，明年这个时候你能不把年假的名额留给其他人吗？”原本就没几分钟可以说话的时间，男人不太主动顾琇莹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我也很想跟其琛哥哥一起过除夕。”

“莹莹。”

“专门给我打电话除了开头一句新年快乐，就只剩下叫我名字了？”

听出顾琇莹的恼意，穆其琛立马就紧张起来，求生欲还是非常强烈的温柔低喃道：“莹莹，我很想你。”

“......”

“莹莹，我想你，很想很想。”

“......”

一连两句话都没有得到顾琇莹的回应，穆其琛整个人焦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莹莹，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顾琇莹决定要给穆其琛一个教训，反话直接张口就来。

“莹莹，我不信。”

“我说的是大实话。”

“莹莹乖，快说你想我了。”

“穆其琛，你臭不要脸。”你说想就想啊，她要乖乖就说了岂不是很没面子，顾琇莹万分不爽的想着。

“脸要来干什么，能吃不？”

顾琇莹：“......”

“只要能有媳妇儿，脸不要也成。”

“哼！”本想继续说反话呛一呛穆其琛的，但顾琇莹又怎么都不忍心，最后千言万语只能化作这一声傲娇的冷哼了。

“莹莹，我想你。”

“其琛哥哥，我也想你。”

“莹莹，我真想插上一对翅膀就能飞到你的身边。”既然他的心思已经被顾琇莹猜了个七七八八，穆其琛索性也不再说那样会伤她心的话，“莹莹，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你告诉其琛哥哥你想要什么礼物？”

他的小姑娘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但凡是他拥有的，穆其琛都想一一捧至她的面前。

“哪有送人礼物还带问的。”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问莹莹想要什么礼物，我会亲手准备一份新年礼物送给我的宝贝。”

“那我就坐等收新年礼物了。”

“嗯。”穆其琛含笑点了点头，半晌后才道：“莹莹给我准备新年礼物了吗？”

“没有。”

“......”要不要回答得如此干脆，穆其琛万分心塞心酸的想着。

“初二我跟爸妈还有两个哥哥都会去爷爷奶奶家里拜年，其琛哥哥你能回来吗？”为了不让穆其琛继续揪着新年礼物不放，顾琇莹直接就转移了话题。

“能。”

“真的吗？”

“嗯。”光是听着顾琇莹的声音穆其琛都能从中感受到她的愉悦，夜幕下他那双原本漆黑如墨一望无际的眸子里突然就溢满了令人沉醉的温柔，“莹莹记得代我向顾叔还有如姨他们说一声新年快乐。”

穆其琛因是帝都本地人，他几乎每年都将自己的年假让给了营里有需要的战友，若非今晚轮到他值班，他其实是可以回家吃团圆饭的。

等到初二下午他就可以跟战友交班，然后只要初三早晨回到营里就行，满打满算他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跟顾琇莹呆在一起，穆其琛就觉得哪怕此时让他连续站岗两三天都行。

“我会的。”

“莹莹，初二下午，等我。”

“嗯。”顾琇莹乖巧的点了点头，很想时间就此停住，她还能跟穆其琛多说会儿话。

“我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我的莹莹所有愿望都可以成真，也愿我的莹莹平安喜乐，一世无忧。”

“那我也祝其琛哥哥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一帆风顺。”

“莹莹，你先挂电话。”

“其琛哥哥，你先挂电话。”穆其琛跟顾琇莹两个人一前一后说出一样的话，哪怕看不到彼此却都不禁笑出了声来。

“莹莹先挂，我等你。”

犹豫了片刻，顾琇莹也知穆其琛跟她讲了好一会儿电话了，便软声道：“其琛哥哥，再见。”

“莹莹，再见。”

结束跟穆其琛的通话之后，顾琇莹便听到客厅里她爸喊她看联欢晚会的声音，转过身便扬声道：“这就来了，爸。”

“你赶紧的，就差你一个了。”

“你说说你接谁的电话了，一去就那么长时间。”

还没等顾琇莹开口，她家父上大人就一连两句话朝她砸了过来，直听得顾琇莹满头黑线，“是其琛哥哥的电话，他让我跟你们说一声新年快乐。”

顾琇莹是元旦前腊月里回国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仿佛眨眼之间就又到了年末，明天就将是全新的一年。

“哼，算那个混小子有心了。”

“他敢不对我的父上大人用心，看我不收拾他。”

“给你爷爷奶奶打过电话了没有？”顾青锋看着坐到他身边的闺女，直接就回避了跟穆其琛有关的话题。

对于她爸的这点子小心眼顾琇莹跟姚如意母子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表示千万不要跟这个幼稚鬼一般见识，“我跟爷爷奶奶他们全家都视频通话过了。”

“那就好。”按照习俗初一是不走亲戚的，而顾青锋每年初一都会去墓地看望跟陪伴顾琇莹的母亲，这一点哪怕是他跟姚如意再婚后也没有更改。

往年顾琇莹不接受姚如意母子三人，顾青锋也就没有带姚如意母子三人去过墓地，如今不一样，顾琇莹既然真心实意的接受了他们母子三人，那么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如此，初一这天顾青锋要带着顾琇莹去她母亲的墓地，那么今年也就多了姚如意母子三人。

初二原本是出嫁姑娘回娘家的日子，姚如意因为是孤儿，所以她压根就没有娘家可回，也就不存在回娘家这一说，而顾琇莹的外祖家也因早就与顾青锋断了联系，是以初二就连顾琇莹也是没地方可去的。

顾青锋跟姚如意再婚后，他们这个家也算是完整了，除夕也不用再到穆家去过，因此，穆奶奶就建议每年初二他们一家老小全都到穆家去吃饭，全当是回娘家了。

对此，顾青锋自是没有意见，姚如意就更加没意见，顾琇莹更是乐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