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商魁
作者:酒时衣 | 分类:历史 | 字数:1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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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云砀山
云宝斋?
这三个字如狂风一般扫过九州商界。
商借时势,古今皆是案例,最典型的即是紧跟政策,宇国鼓励之处必有大批商人涌现。借助天匠之名,古亦有之,比如号称殷州第一刀的戚家,就是凭天匠刻玺扬名万里。
但从未有过当今悍烈的情状,这云宝斋昨天还是襁褓婴儿,今天便左手大刀右手阔斧,九州商界无不叹其惊天谋划。与此同时,九州各大拍卖行乃至金石大商们,都开始盘算起来各自的小九九。
说回云都,从呈玺比试到如今,吴凌秋此去大都四十余天,本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对他来说却像是陷入了一场囹圄。
小风笃志、大浪革心,此言不虚。
从前的吴凌秋虽一身的造诣,但根本上他是一个有着些许自卑的人,无论是风云殿时还是毕业后,论权势他不及吴、柴二人,论财力不及季牧,论声名不如岳子昂梅笑。
此归来再看,吴凌秋的转变异常之大,只是那写在眉宇之间的后怕仍旧没有抹去。
季牧与他解释了云宝斋如此出头,并说到九州天廊的条状重组,吴凌秋一语不发只是不断点头,看得出来他对这些并不关心,似乎问题也不大。
“季牧,多亏了你在此间谋划,我想与你说的是,你有没有觉得这一次无论州府还是大都,围绕着天匠刻玺,所有人都有点用力过猛?”
季牧微皱眉,这一点他岂能没有察觉,夸张点说,这一次吴凌秋之事的腾转比得上营救皇亲国戚了。
天匠刻玺自然是大事,但吴凌秋只是一介布衣,犯得着整个大都为他竭尽脑汁不予归?若不细想,这段时间的风头人们还会归于天匠刻玺,但若细想下来,事情远没这么简单。尤其是“圈内人”,绝对是已挈住此领。
“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你可知道云砀山?”
“自然知道,此山就在云西道之南。”
“是了。”吴凌秋点头道:“我在大都赴宴近百,大都有些人人不愿我归,主要原因便在这云砀山!”
“云砀山?怎么了?”
“前年时候,金玉元在云砀山发现了长生玉,这两年他们派去很多匠人扮做普通石农,实际上是在估量长生玉的产量和寻找具体玉池。”
季牧眼睛一眯,心里立时明白了一些事,这长生玉是九州最有名的寿玉,人佩此玉,“除中热、解烦懑、助声喉、滋毛发、养五脏、安魂魄、疏血脉”,个中养生之说皆是玉中之魁。跟命有关的东西都贵,长生玉的价值连年不衰,每年都是“空前”。
“如此说来,是殷州要抢云砀山?”
“没错,但此山毕竟地处云州,殷州想抢过去并非易事。所以,殷州为此做了一整套详细的勘书,并以采掘技术、成色鉴定、价值挖掘为说辞,最后落定在此山若不由殷州来采,乃是宇国之损。”
“好厉害的说辞,这事要是上升到这等高度,殷州当真是有机会。”
吴凌秋点着头,“当时这件事在朝堂上已经有过激辩,云州定然不肯放弃这座金山,九州都是皇土,若是殷州不放心大可遣工匠力助云州,共襄帝国盛举。这般来回拉锯,拉着拉着还没个着落,先帝便驾崩了。”
话到这里,季牧便基本通了,难怪知道吴凌秋难归之时,邢宽是那般暴跳如雷,枕边金山照了隔壁的前途,任谁都耐之不住。
“你回来了,这下子云州的气量就足了。”
“没错,州府就是要利用天匠刻玺这个时机,云州既出了天匠,成色鉴定、价值挖掘这些理由便站不住脚了。而且从工匠造诣的层面来说,殷州的金石大匠也不敢争锋。”
季牧面露忧色看着吴凌秋,“那你此归,使命重大呀!”
吴凌秋道:“天廊重组并不扰人,倒是此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季牧沉了沉,“你在大都应酬颇多,这里面可应过什么?甚至签过什么?”
“绝然没有,我酒量与你相仿,这里头一直都加着小心。”
“那就好。”季牧点点头,“回来之时在州府,州牧大人是何意?”
“邢大人说的不多,令我先以天廊为要,只需重组不必跟随到大都。我想既然我已归来,关于云砀山州府这边应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商量,宗礼事情一过,此事必有动静。”
季牧又搓起来手掌,搓完喝了口茶,喝完茶却又继续搓着,“以下都是我的个人想法。”
“你说。”吴凌秋切切道。
“九州宗礼的单子前日下发到各府各郡,天下人尽皆知,九州天廊立于页眉之间,将八州之礼压在身下。这份礼单乃是圣上所列,各州无有敢篡改,千年来,云州第一次处于这样耀眼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
“你在大都的遭遇陛下岂会不知,抬天廊就是在捧云州,所以有关这云砀山之争,陛下一定是倾向于把它交给云州!”
吴凌秋双目一张,立时恍然。
“这番圣意,大都之人定也领会,既然如此你便无需考量太多,踏踏实实做好云砀山之事,纵然遭遇阻力,你当处变不惊,为你打理的人大把大把。”
吴凌秋连连点头,想这想那都不如想通圣意,如此方为心安之至。
季牧沉吟一瞬,徐徐道:“宗礼一过,州牧大人必要召见你,届时你不妨提一个建议,将云砀山采掘一事纳入营学攻绩。”
“营学攻绩?”吴凌秋一愕。
“营学攻绩一直在持续,只是近些时候风声渐歇,金石造诣自然是学,云砀山之利便是绩,此举完全合乎规程。重要的是,一旦纳入营学攻绩,此举就成了云州的系统工程。正因为云州达不到殷州的金石采掘,所以才特设攻克的工程,如此一来,殷州的任何言辞都无法立足,往深了说,这是破坏云州的内部民生。”
“我明白了!”吴凌秋眼睛一亮,旋即他又微微侧目看着季牧,“记得不错,你可是营学攻绩的助资人,大都酒局那么多似也没见过你这样厉害的思量。”
季牧笑了笑,“借你之名,云宝斋之利难以估量,云砀山的事情,我是完完全全出于帮忙。正好借这个机会,云西道也该变变样子了。”
吴凌秋终于舒了眉,“在大都时,日日夜夜都想见你,你可不只是借给我钱的人,听君一语、分外心安!”
季牧咧咧嘴,“以后多说心安,少说日日夜夜。”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