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尧像是对这话有点不服气，挑眉。

“那你信不信你哥哥现在站到她的身边，所有看她的人，眼神都会挪到我的身上来。”

“…哥哥？”

霍清音的尾音上挑，话中沾染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含义来。

秦尧回敬了一个平静的眼神，“我比你大，喊哥哥也刚好。”

霍清音嗤了一下。

“我哥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还在里面蹲着等着坐班房子呢。你想当我哥哥，不怕也进去？”

她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全然不在乎这些事情一样。

秦尧回复的语气也很随意。

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内，却好似酝沉着无数深邃的情绪。

“你亲哥哥不是个好东西，老天爷给你补偿一个不亲的哥哥，他会给你你亲哥哥没给你的东西，不行吗？”

楼下的那个明星已经跳完了一段舞结束了一首歌，看起来累的不行的样子。

霍清音看的也有点累了，收回视线，拨开了眼前餐具外面的塑封。

“我没说不行，白给的当然行。”

“……”

秦尧无声勾了勾唇。

别扭的小姑娘。

虽然这会儿店里面的人很多，但是vip包厢总是有优待权的。又或者换句话来说，在当今社会，钱就等于优先级，钱越多的优先级越高。

霍清音没有等很久就吃到了饭菜，而楼下坐在大厅里的，比他们早到了的还没等到。

“明码规定，包厢优先上菜，你不用想太多。”

也许是注意到了霍清音的视线，秦尧慢条斯理的补了一句。

霍清音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

“我可不是你想象的好人。”

她绝不是同情心和共清心泛滥的好人，只是有感而发觉得有钱还是好而已。

江城这种地方，川菜能够立足果然是有一手的。

霍清音很久没吃过这么地道的川菜了，中途喝了好几瓶果啤。

秦尧拦了一下，霍清音说她喝饮料要是都能喝醉的话，那干脆渴死算了。

这话说的直接，秦尧也就没继续拦着。

他要开车，自然没有喝。除了没喝之外，也没吃什么，都是看着霍清音吃。

而霍清音今天好像是真的放开了吃一样，全程嘴巴基本上没停。

男人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脸来，若有所思的抵了抵腮帮子。

吃的还挺多。

不过，她只要不顿顿吃上千万，让她吃几辈子他应该还是顶得住的。

吃相也很好看，这就是霍家的教养么，也还不错。

她如果愿意融入那所谓的名媛圈，想必不需要多久的时间，江城想要娶她的富家子弟或许可以排到帝都去了。

毕竟她这么漂亮又这么优秀，却还这么不自知。

不自知，才是最重要的。

霍清音吃饱喝足后，才发现秦尧没怎么吃的。

但是成年人了，又不会饿到自己。

她也没追问下去，视线随意扫了一眼楼下，高台上已经没人了。

秦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这么喜欢那个女人？”

说喜欢倒是算不上。

“不是说是明星么，谁不想看几眼明星。”

“明星？”

秦尧咀嚼着这两个字，视线上下扫了霍清音一眼。

“你想去当明星？”

秦尧这问题，霍清音是从来都没想过。

她摇了摇头，“现在明星长的都太完美了，没兴趣，也不合适。”

秦尧发现，霍清音对于自身的认知不是装的不清晰，是真的不清晰。

看别的事情的时候，是人间清醒。

看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是三不知的普通人。

人太谦虚了也不是好事儿，但是他并不打算告诉霍清音她的长相要是生在帝都，就算是平凡家庭的女儿，也会有很多富二代放弃家业来娶她。

这样的美色，还是纯天然的美色，没几个男人能顶得住。

秦尧若有所思的开口，“但是你要是想朝着大众平台视线发展，也不是不可以。最近我手下一个公司正在发展音乐平台，你钢琴弹的很好，如果想的话，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平台。”

“有兴趣会找你的，谢谢。”

“……”

这顿饭吃的差不多了，两个人就准备走了。

最后结账的时候，霍清音觉得大部分都是自己吃的，她来结账也无可厚非，反正他们两个都不是缺钱的人。

但是秦尧不答应…霍清音也没坚持这千儿八百。

-

江城的夜市是很热闹的，最为瞩目的是那一条长河，以及横亘长河的着名景观桥。

吃完饭消消食，在桥上从头走到尾，看得到最美的江景，也能感受到人间烟火，以及最让人放松的微风。

霍清音抽不出时间特地来这里散步，但是她想过来这里。

设想过吹风，散步，放松。

但是从来没设想过，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秦尧在她身边，是她的设想之外，但毫无违和感的，又像是预料之中一样。

和他在一起很轻松。

但是霍清音在书上看过一句话——

和一个人觉得相处的轻松，那十有八九并不是因为你们的性格相投，个性使然。而是因为，你觉得相处舒服的那个人，情商或者智商远远高于你，他在无声息的向下包容。

霍清音承认自己在人际关系之中的短板，同样不会否认这句话中的意思。

秦尧就是在不断地，向下包容。

“帝都也有像这样的桥。”

在霍清音低头思考的时候，耳畔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霍清音去过帝都，还有点记忆，她记忆中的那座桥应该和秦尧说的是同一个。

“应该比江城的要精致一点。”

“不，更沉闷。”

“因为人太多？”

“是，人太多，我就不想走了，那座桥也就没什么吸引人的点了。”

可以理解。

霍清音看向左侧的江面，波光粼粼之处有，暗色汹涌之处也有。桥面上的人不多，风中夹着的没有汗臭味，而是清爽的气息。

这样也是刚好。

从头走到尾，走一个来回，差不多用了二十分钟，走的算慢的了。

秦尧把车从停车位开出来，吸引了一大批的目光。

霍清音上了车，他问，“还要吃什么吗。”

“我又不是猪。”

这句话像是触到了秦尧的某个笑点，他低声笑了一阵，低沉的笑声在隔绝了噪音的车内，像是羽毛在轻轻挠动人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