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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王爷的小娇妻

作者:慕帆迟 | 分类:古言 | 字数:69.1万

第71章 往事空余恨

书名:双面王爷的小娇妻 作者:慕帆迟 字数:4297 更新时间:2024-11-16 19:39:28

依旧是沐凛寒来找他。

本来皇后带他走,沐凛寒没办法反对,没想到上演了这么一出戏,又听说他没回去福阳殿。下了学便火急火燎的到这里找他了。

沐稷寒蜷缩在床上,屋内没有碳火,门窗没关严实。风呼呼肆虐,把衣衫单薄的少年的心吹寒卷碾。

沐凛寒进来时,他已经哆嗦着说不出话。脸上的手掌印覆盖了他半张脸,还清晰可见。

沐凛寒心疼,摸着他的脸颊,满手的滚烫。

沐凛寒赶紧解了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也不要马后炮的奴才动手,自己把人背回了福阳宫。

沐嵘在福阳宫附近,刚好看到沐凛寒步履艰难的背着哆哆嗦嗦的沐稷寒回去,沐稷寒还在啜泣,小手捏着沐凛寒的肩膀,已经睡过去了,可手还是死死抓紧,生怕他也不要自己。沐凛寒吃力地背着他,冰天雪地路也难走,肩膀更是被抠得生疼,可还是咬着嘴唇,一步一步坚持着。

沐嵘站在那里,朝雪地里深深浅浅的脚印看了许久,才负手离开。

沐稷寒也不知道为何,从小这么多兄弟,就只喜欢跟着沐凛寒,而从这时候起,沐稷寒对沐嵘寒了心,对后宫众人也有了戒心,生了厌弃。

除了沐凛寒,就剩下沐允焕还信任几分,只可惜沐允焕的母妃向来明哲保身,自己没有儿子,守着沐允焕不犯错,将来就能高枕无忧。沐稷寒以前就张扬她一直不许沐允焕跟他太亲密,出事了之后更是不许他们往来。

沐稷寒就这样在宫里被放养着长大,沐嵘像是把他遗忘一样,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无动于衷,所幸沐稷寒有沐凛寒管着,也没养成骄纵跋扈的皇子。

长大后的某日

朝堂上沐凛寒被一个言官言语讽刺几句,沐凛寒没怎么在意,朝堂之上意见不和有时候说话过分是有的,反倒是沐稷寒下了朝直接把人给打了,言官体弱,两拳就晕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第二日言官纷纷上奏,弹劾沐稷寒,沐嵘要求沐稷寒上门给人道歉。

下朝之后沐稷寒是去了,但没说几句就把人连带家属一起又给揍了。

沐嵘气急,单独召见他。

“不知父皇召见,有何吩咐。”沐稷寒冷冰冰的叫着父皇,态度也十分疏离。

从那以后,他从来没有单独再和沐嵘见过面。哪怕是上朝或者宴席,他也是安安静静的,不管皇后和太子怎么和他说话,沐耀霖如何骂他,他都当耳旁风。但如果在他跟前说沐凛寒不好,他就敢摔杯子揍人。

“距离上一次你我父子单独见面,竟过了好些年了。”沐嵘看着眼前的沐稷寒已经长成七尺男儿,也不知是待得久还是心理作用,他的模样竟更像沐凛寒,而不是自己。不禁有些感慨。

“儿臣不知。”沐稷寒对于他突然对唏嘘没有感到受宠若惊,反倒很是厌恶,不肯有半分附和之意。“父皇若无事,儿臣告退。”

“你在朝堂上,除非为了你三哥,否则半点不出声。如今在这里也要这么冷冰冰和朕说话吗,你别忘了,你刚打个朝廷大臣!朕还没有治你的罪。”沐嵘今日没怎么端君王的架子,沐稷寒却没有领情,颜面受损不免更加生气。

脾气一上来,直接拿起砚台就砸,沐稷寒也不躲,砚台堪堪砸在肩膀上。

沐稷寒拳头紧握,愣是没有一丝踉跄,砚台厚重,砸中了骨头,很疼!

刚好砚台边角重重的贴在他肩上,此刻约摸着已经出血了。

沐稷寒眼睛也不斜一下,突然冷笑一声。

“你这个无君无父的孽障,你笑什么!”沐嵘见他这样,火气更大!

“当初,我母妃想用我争宠,我知道,我不愿意所以她要我往东我偏向西,天长日久,她放弃了我。你不过问我功课,不在乎我能不能成才,我知道,因为你觉得我和其他对你毕恭毕敬的儿子不同,你不把我当儿子,你不过把我当个玩意逗弄着给自己寻开心。反正你的儿子那么多,母妃又是娘家中落对你没一点帮助的,我能被你看上眼估计已经是福气了吧。

而我母妃犯了错,我也知道。她当初要做的是害你的发妻,你的儿子,我的亲兄弟。按照律法,她确实该死,可我的父皇!你知道我在记恨什么吗。”

沐稷寒也不在乎了,眼珠直勾勾盯着他,既然父子已经如此了,那不如直说了,也不顾沐嵘铁青的脸色,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做一件荒唐事。

“你不在乎我自然不在乎她死在六岁的我跟前,于我是怎样的伤害。我在宫里瑟瑟发抖两日,没一口饭没一杯水,闭眼就是她瞪着眼睛在我面前断气的样子!

除了三哥又何尝有人来找过我,有谁在乎过我的死活!可我被救出来了,活过来了,就要把我丢给皇后了。”沐稷寒扯着嗓子,诉说往事,这些年一直隐忍,如今委屈倾倒,不禁红了双眼。

“你不是去看我,你也没在乎冰天雪地里我衣衫单薄生着病!父皇,你对我的爱就是那一巴掌。过后我跑了,也不见谁来找我!父皇,当初如果你给我多一丁点父爱,一丁点关怀!我至于这么多年,这个宫里除了三哥谁都不敢信!谁都不维护吗!

第71章 往事空余恨

如果不是他,我早死了。又何来现在,被你骂着无君无父!被你厌弃!都说父慈子孝,可你做到了吗!又凭什么要求我做到!”沐稷寒嘶吼着,养心殿外的奴才大气都不敢出,如此不知轻重,这位七皇子怕是命不久矣。

沐嵘盯着沐稷寒,手用力抓着龙椅,上头繁复的花纹硌得他生疼。一句“放肆”终究还是咽回肚子里去。

这么多年过去,父子独处却是这么个景象,实在不堪。

看着沐稷寒的肩膀渗着血丝,沐嵘叹了口气,他也老了,看着沐稷寒如今的行为处事,难免会想起以前的事,难免有所感伤。

“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也不因为你犯事而惩治你吗?朕当初气急,确实没有考虑到你,才让你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而凛寒带着你,确实没把你带坏。所以,朕也就没有去要求你什么。平日里你冲人冷脸就算了,朕也不去计较你对其他兄弟的态度恶劣。可是如今你却为了他做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要朕不闻不问吗。是,你说得对,我没在乎过你的功课,只陪你玩。但不是把你当玩意,要这样的玩意,真没有吗?何需在亲生儿子身上找?”

他是爱沐稷寒的,只不过排在江山之后,排在权谋之后,排在利益之后。

他的爱,需要给太多人,还需要分时间段,需要权衡利弊。在沐稷寒看来,和没有爱没什么区别。

“你是我的父亲,更是天下之主。是打是骂,是生是死,听凭发落。但就一句话,那日朝堂上如果不是三哥拦着我,我在朝上就想打他了。你要如何处置我别无二话,但!一切与三哥无关。”说着,沐稷寒跪下了。一副任凭发落的态度,丝毫没有服软求饶的意思。

“哪怕朕杀了你,你也是这态度吗。”沐嵘本想晓以情理,训斥几句而已,如今听他这么说,不免脾气也上来了,气得站起来吼他。

太不知好歹了!

“是斩首是自缢,任由决断!”沐稷寒说着,还叩了头,一副即刻赴死的决心。把沐嵘气得不轻。

“好!朕成全你!”沐嵘说着,火大的拍桌子,又摔了杯盏。想着非狠狠教训他不可。

“皇上,三皇子在殿外跪着,为七皇子求情。”这时候,太监小心翼翼地来禀告,沐凛寒不放心,过来瞧瞧,结果就听到父子二人喊打喊杀。

“让他进来。”沐嵘没好气地宣沐凛寒。

沐凛寒进殿,行了礼便开始揽罪。

“父皇,当初七弟骤然丧母,父皇信任儿臣,委以重任,让七弟跟着儿臣同吃同住,行军打仗。七弟朝堂失礼在前,御前失仪在后,皆是儿臣管教不当,辜负了父皇对儿臣的信任。儿臣该死,请父皇责罚。”说着,重重叩头。

“三哥,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愿意的。”沐稷寒听沐凛寒这么说,急了,生怕沐嵘重罚于他。“父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三哥没有半点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何种惩罚,都由我沐稷寒一人受着!”

“闭嘴!”沐凛寒低声呵斥他,生怕他真把沐嵘惹急了。“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疏失,是儿臣有负父皇信任,请父皇责罚。七弟年少冲动,还请父皇网开一面。”说着,又重重地磕头。

“不,是我打的人,是我没规矩。和三哥无关。是我...”沐稷寒急了,一直往沐凛寒身边靠,拉着他的衣服,慌乱的争辩。

“行了!”沐嵘打断沐稷寒的话。“沐凛寒,你没能阻止他闯天闯地,确实辜负朕的信任,你的确该死!”沐嵘语气很差,这话让沐稷寒又心急起来。“着,杖责五十!”

“不行!要打就打我,凭什么打三哥,他从没犯过错!这不公平!”沐稷寒气红了眼,又瞎嚷嚷。

他的三哥怎么可以受罚!

“儿臣谢父皇!”沐凛寒也不呵斥他闭嘴了,直接谢恩。

当即就自己出去领罚。沐稷寒气坏了,也没管沐嵘准没准许,就蓦地起身想跟着他出去,怎么样也要拦住,要罚也是自己去受罚。

“今日之事,到此一笔勾销。如若你还想闹,只会害得他替你挡更多的雷!留下!朕还有话和你说,”沐嵘见他着急地样子,脸色缓和了几分,把他唬住。

“你说得对,向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朕确实没做到,也没资格要求不你。可至少你们让我看到了兄弟情深。想当初...我也有这样为兄弟不顾一切的时候!算了...”

沐嵘站了起来,走到他对面,语气十分苍凉,“朕,确实对不起你,如今你这个样子,朕尚且要被你气成这样,若是日后...”

沐嵘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你母妃是从洛州的澹台出来的,当初她做下的孽,如今也都过去了。从今日起,朕把洛州赐给你。你什么时候不想待在皇都了,想去封地你就去。若是你想留在皇都也没人勉强你,以后只要你不是犯上作乱,无论多大的祸事,无论帝位上坐着谁,都必须免你一死。最坏的结果也只能把你流放到洛州。”沐稷寒没成想会是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有些惊讶,看着沐嵘,太久没这么近看他了。

他年过半百,头发白了不少,脸上细纹纵横沟壑,再没人敢揪的胡子长得不错,眼圈发黑,盖不住的疲劳。

“除非,是沐凛寒容不下你,认为你犯的罪必须以死偿还!这是朕,给你的补偿!今后,不要再肆意妄为了!”沐嵘如今老迈,难免会生了恻隐与愧疚,今日沐稷寒把话挑白了,对他无疑是当头一棒。一时便做了这个决定。

“你三哥今日受罚,为的是你今日御前失仪,朕也不要求你去给那些个读书人道歉了。你去洛州走一圈散散心吧,对外就说是一次惩罚了。过几个月再回来吧。”说罢,又盯着他看了一会,转身

“出去吧,处理好肩上的伤,再出发。”

沐稷寒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心里头登时乱糟糟。

这算父爱吗?算这么多年缺失的偿还吗?

可是他需要吗?

他不需要的!

只是他刚才有一句话,对沐稷寒很受用。别说是让沐凛寒决定他的生死,就是让他为沐凛寒去死,他也愿意!

沐稷寒最后红着眼没说话,磕头行礼就走了。沐凛寒受了杖责,多少行动不便,沐稷寒看着他嘴角微微泛白,布着细汗,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霎时间哭了鼻子。

他的三哥在战场上受伤都没这么狼狈过,如今这么委屈却是因为他!

“三哥!”沐稷寒低着头,十分懊悔。

沐凛寒抬手给他抹抹泪,又擦擦他肩膀上的血,把人搂在怀里,哄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背“乖,没事了。和我回去吧。”

沐凛寒要养伤,又有公事在身,没有陪沐稷寒一起去洛州。只让墨毅跟着去,墨老将军还坐镇军中,墨毅倒也是个抽得出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