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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曾倩怡的另一面

宋羡知拿自己的妈妈完全没办法，她发达的想象力常常让他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是那些韩剧里才有的情节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他和夏沐身上。原本他没有复杂的想法，却被曾倩怡的各种暗示和猜疑给带偏了。

医院床铺紧张，双人间和单人间都没有床位，宋校长便托人找了贵宾病房，价格很贵，但落得安静自在。房间里有一张沙发，曾倩怡晚上便睡在哪里。宋羡知绞尽脑汁也没能让曾倩怡回家，反而加重了她对自己怀疑。

“儿子，你实话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坏事，他能干什么坏事。

“妈，你想太多了。”

曾倩怡一脸认真，苦口婆心地劝他，“妈妈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要记在心里，那不是开玩笑的。“

上次的事？是指陈淑芬和他老爸是情侣的事吗？如果是，宋羡知当然不会忘记，只是，那似乎太扯了点吧。

晚上宋羡知早早就睡了，但他一直睡不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乱糟糟的。曾倩怡怕吵到儿子睡觉，便也早早地睡了，甚至还把手机调到振动。

窗外月朗星稀，白天阳光明媚，把夜晚的美都释放了出来。曾倩怡把病房里的灯关了，有护士走进来把门打开，走廊上的灯光照进屋子里，房间里依稀可看清曾倩怡熟睡的侧脸。大约凌晨十二点半，宋羡知确定曾倩怡睡熟之后便蹑手蹑脚地起了床，然后坐电梯去了八楼。

夏元涛病情恶化转到了icu，苏光琴说夏沐一整天都呆在医院里面。事实上住进icu的病人，根本不需要这么照顾，也许是夏沐想给自己找个心安。

值班的护士正昏昏欲睡，宋羡知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桌子。

护士抬起头，看见他，半眯着惺忪的睡睛，慵懒地说到，“现在不是探视时间。”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完头一低趴下继续睡。

宋羡知又敲了两下桌子，咚咚，他当然知道现在不是探视的时间，他不过想问问，“陪睡的家属还在里面吗？我找个人。”

护士不耐烦地把头抬起来，看也没看他，反而打了一个哈欠，“这里不需要陪睡。家属都回去了，里面没人，你快回病房吧。”说完又小心嘀咕了一声，“困死了，当护士真不是人干的工作。”

宋羡知满脸疑惑，,苏光琴明明说夏沐每天都呆在医院里。难道是他听错了？

眼见着那护士没有要再搭理他的意思，他不得不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刚走进病房，曾倩怡突然翻身哼了一句，她胡乱说着呓语，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让她睡得很不安稳。曾倩怡说了什么，宋羡知一个字都没听懂，反而被吓得一动也不动，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武士，不敢轻易挪动一步。他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站在门口，双眼像猫一样看着沙发上的女人。她吧嗒了一下嘴，翻了一个身面朝沙发里面，随便便发出了轻微的打呼声。想必是睡熟了吧。

宋羡知睡着后，曾倩怡坐了起来，她走到病床前叫了两声儿子的名字，发现他确实睡熟之后，她掏出手机小心翼翼掩上门，走了出去。

“喂，“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什么事。”

曾倩怡手左手捂住手机，压低声音，“夏元涛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不好说，他脑子里有积血，按你的建议，我没有给他做开颅手术。如果把他脑子里的血块清除掉，他醒来的几率至少有百分之七十。”

“千万不能做手术，一旦他醒过来，我们就麻烦了。”

男人说，“我会看着办的，夏元涛即使醒了，腿也废了。”

“最好让他永远睡下去，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男人轻声笑到，“你也太心狠了，好歹你们也好了这些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都这样了，你就一点儿不伤心？”

“别说这些废话，如果我下水了，你也跑不了。别忘了，你院长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男人语气微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拿这件事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提醒你，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招不慎满般皆输。“

男人安静了几秒，语气平缓了许多，“前两天，陈淑芬找过我。“

“她找你做什么？“

“她咨询了一下夏元涛手术的事。“

“你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全按你的意思说的。她想给夏元涛做手术，被我糊弄过去了。“

“陈淑芬想给夏元涛做手术？她们之间一直是不合的，这次怎么这么积极？“

“不太清楚，我是觉得她似乎在怀疑陈淑玲的死并不是车祸。你见到她，记得小心一点儿，没说错话，免得节外生枝。“

曾倩怡沉默下来，上次在医院见到陈淑芬时，她就感觉她有些不寻常，话里话外都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这些年，她们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陈淑芬没有机会看见她而已，而她却在暗地里跟踪过陈淑芬好几次。她见过陈淑芬抑郁症发作而发疯的狼狈，也见过她衣着得体出席某个选秀节目当评委的光鲜亮丽。看见她独身一人走在在街头的落寞，也亲眼目睹了她打夏沐时的可憎。

这个女人曾是她童年时期最重要的存在，而这一切都随着那个男人的出现而烟消云散了。她捂着胸口 ，只觉得那里面疼痛难耐。

“喂，”男人见曾倩怡半天不说话，语气里透着几分急躁，“会不会是陈淑芬知道了一些事情？你想办法打听一下，看看警察那边有什么消息。”

男人说完，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凌晨一点，正是睡觉的好时光。男人用困顿的声音唤着曾倩怡，“喂，你还在听吗？”

曾倩怡收拾好心里的波澜，语调平静而疲惫，“ 我只是在想我们到底漏掉了什么？会不会是陈淑芬发现了什么？”

“我们先不要疑神疑鬼，反正，陈淑怡已经死了。只要夏元涛死了，一切都死无对证。就算陈淑芬发现了什么，她也不能拿我们怎么办，你手里不是还有她的把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