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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选文选理？

女生拿起筛子在那张纸上跳了五步，然后停在两个字母上面。

“tw”

”跳舞，“

另一个女生拍手，”这个好，小玲赶快跳舞。“

扔筛子的女生害羞，”我不会跳。“

”不管，游戏的规则是这样。“

夏沐远远地看着她们，在女生站起来胡乱地挥动着双手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宋羡知，你选文还是选理？“

宋羡知，你选文还是选理 。

之后的两天，宋羡知的脑子里一直浮现出那天的画面，夏沐脸上清淡的表情和她眼睛里一闪一闪的亮光。她很少主动跟他说话。仅仅简单的这一句话就把他从自责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他又恢复如初，开始大声地笑，开始跟覃力开玩笑，也会跟以前一样每一次进教室的时候都跳起来去摸教室门框最上面的班级标示牌，然后像一只身手敏捷的猎豹稳稳地落下来。

但他同时也发现夏沐又变成了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就算他有意无意地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她依旧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当他是空气。

一节体育课，5班和高二年级的9班一起上。覃力和宋羡知刚跑完步，坐在橡胶跑道上看隔壁班的男生练习一百米短跑，覃力眼尖一眼看见跑在最前面的那个男生是高祁。

他乐了，指着高祁拼命挥手双臂的背影，说，”看这孙子，跑步的时候像不像一只长臂猿。”

宋羡知顺着覃力的手指看过去，眸子里风平浪静，没有说话。

覃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兴奋起来， ”告诉你一大八卦，“，他把宋羡知的手臂一拉强迫他的耳朵粗估靠近他的嘴，”我听说夏沐和高祁那小子从小就认识了，两个青梅竹马，你凶险了。“

宋羡知的眼睛却看着高祁，他刚跑完一百米，甩动着两条长长的胳膊，脸上都某种因为剧烈运动而产生的红晕。他心里的那根弦还紧绷着，脑子里时不时会浮现出夜色酒吧里的事。他在高祁面前突然矮了那么一截，他是有罪的人，而高祁呢，是那个闪着光及时出现救了夏沐的英雄。

一场英雄与痞子的战争，第一场他已经输了

覃力陷在说故事的热情里出不来， ”我还听说，夏沐的妈妈和高祁的妈妈曾经都是舞蹈演员，但后来夏沐的妈妈出了事就退出了剧团。“

宋羡知不想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打断罗文扬，“高祁有女朋友吗？”

覃力意犹未尽，还想说，但宋羡知一副索味的样子，他情绪徒然下降，语气里就多了一份哀怨， “这个不太清楚，”

体育课后，两个人去厕所。一路上覃力就致力于把他听来的八卦像倒豆子一样说给宋羡知听。宋羡知一路敷衍着他，眼睛里却是一片大雾似的迷茫。

覃力想提起宋羡知的兴致，一边脱裤子尿尿一边说，“我还知道夏沐的一些身世，你想不想听？”

宋羡知也在尿尿，猛然听见夏沐的名字，整个人有些呆，就尿偏了，撒了一些在地板砖上。

覃力叫了起来，“宋羡知，你真恶心。”

宋羡知说，“你才恶心。有话能不能说快点。尿都被你吓回去了。”

覃力嘿嘿地笑， “这次去乡下认识了我一个远方的舅舅，比我才大了五岁。他有一个表姐，一直怀不上孩子，刚好她亲妹妹的老公因为欠债被人追杀，最后失手杀死了一个人。我舅舅的表姐的妹妹刚好又要生了，死的那个人的家属就扬言要弄死我舅舅的表姐的妹妹的孩子，然后呢我舅舅的……”

宋羡知听不下去了，语文不好真是可怕。

“这样，你就直接说孕妇，说的简单一点，我能听懂。”

“好吧。我们重新说。”

“总之呢，就是我舅舅的表姐最终收养了她妹妹的女儿，而这个女孩子呢，就是夏沐。”

宋羡知曾经想过夏沐的家庭肯定是不健康的，在酒吧遇见她的时候，她还穿着颂声一中的校服，那就意味着她并不是在外面打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夜色酒吧是她家里的店，而她只是在帮忙。

宋羡知对夏沐又多了一份怜悯，一整节课上，他都心不在焉的，总是不由自主地去看夏沐在做什么。她跟平时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甚至在语文课上昏昏欲睡。她作文好，语文成绩好。语文老师一直很器重她，即使她在打瞌睡。语文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来回回在她身边走了很多趟，完全没有要教训她的意思。

下课后，夏沐起身走出了教室，宋羡知也跟了出去。夏沐去了厕所，他就站在厕所外面等。等到夏沐出来的时候，他叫住了她。

夏沐停住了脚步，一脸平静，看着他。

“可不可以去天台上，我有话对你说。”

夏沐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宋羡知格外紧张，但他再不说，他觉得自己快憋死了。

两个人来到天台上，夏沐站在靠墙的拐角，哪里相对隐蔽，从楼梯走上来的人不容易发现她们。而那时正下着细雨，天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夏沐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戒备，宋羡知觉得她也许只是因为习惯了这么做，像一只时刻保持警惕之心的麋鹿，本能驱使，再自然不过。

上次两个人呆在这里的时候，他完全不在状态。他忘记了自己到底说的是理科还是文科。他非常的紧张，原本在心里过滤了很多次的话，已经到嘴边了，他却迟迟开不了口。

还是夏沐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宋羡知觉得自己结巴了，他可是学校即兴演讲的冠军唉，但此刻，他觉得自己失语了。

“你想说哪天在酒吧的事吗？”夏沐双眼直直地看着他，她语气里透出一种凌厉，完全不像之前那次她问他选文科还是理科时候的温柔了。这个女生她是有多重人格吗？

但夏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倒像找到了某种救命的药，眼里重拾光明，他说，“其实，我是想说，你为什么会在酒吧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