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又是一道选择题，放心，这次的选择相当容易理解。”

十指交叉，伊寻羽坐在长凳上看着前方瘦小的堕天使，脸上挂着看戏一般的笑容。

“你已经被我强制转化成了堕天使，并且完全不存在转化回去的可能。而你所拥有的选择只剩下两个，一个是坚持自己的信仰，返回光明帝国被当成异端烧死。一个，则是放弃自己的信仰，在永夜活下去。”

很简单的选择题，只需要再稍微简化那么一点，就变成了‘现在的生活变化过大让你难以接受，要么接受改变活下去，要么就去死’。

“……”

“不用急着做回答，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不用了，能活着谁愿意去死。我的信仰是为了让我更好的生活而存在的，而不是让我为了信仰而牺牲自己。”堕天使突然想通一般说道。

伊寻羽挑了挑眉，

都说最近信徒们对于圣光的虔诚度有所下降，没想到竟然变得如此夸张。碰见这样的信徒，也难怪圣光神会疯掉。

“你就是夜皇吧…没想到我这样的小人物竟然还有机会见到。能说一下堕天使在你们这里的待遇怎么样吗，我在光明帝国过得还算不错，在这里果然还是希望不要太差。”

凉风吹过，堕天使裹紧身上被单一样的衣服，十分现实的问道。

“待遇如何要靠你们自己去争取，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看到你能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嗯……你叫什么名字？”伊寻羽问道。

“都变成堕天使了，我能给自己换个名字吗？”

“这是你的自由。”

“那……路西法？”

“这是傲慢的名字，你确定？”

“咳，那我还是再想想吧。”堕天使尴尬的摸着鼻子，放弃了给自己起个帅气名字的想法。

伊寻羽打了个哈欠，看着周围渐渐靠近的堕天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接着微微摇头。

“给你个任务，给这些人解释清楚现在的情况，让他们认清现实。你不是希望自己的生活水平不会变差吗，如果能将这件事处理好，日后待遇自然不会差。过段时间，我会让人过来教你们在永夜应该如何生活，不过能不能适应就看你们的了。”

伊寻羽是从大教堂出来后，就近找的长椅坐下。而在被抓~住时能距离大教堂那么近……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像其所说的‘还算不错的小人物’那么简单。

就连名字，都是故意不想说罢了。

路上有人因为伊寻羽不同于堕天使的外貌而联想到什么，抄起附近武器就想发动攻击，但却同样的被一层黑纱阻挡，狠狠弹开。

伊寻羽原本打算是等这些堕天使全部聚拢而来后，当众做上那么一次讲话，但既然眼下找到了勉强能够充作工具人的人手，自然可以省去这个麻烦。

在伊寻羽返回永夜城后，天空已经变得彻底漆黑。城内灯火通明，街上行人散步，路边小摊传来阵阵贩卖声与香气……

皇宫~内风声鹤唳的讨论在这里化作了平常的谈资，除了嘴上讨论那么两句，再感慨咒骂上那么几声，再没有任何影响。

如果皇宫~内的人都能这样，伊寻羽倒是能省心不少。

轻叹了口气，伊寻羽微微挑眉，在路边小摊看到了有趣的玩具。

那是由半枯藤蔓编制而成的小人，无面无眼，以星莲搬运天使之城时编织成藤蔓巨人形状为原型制造而成，做出诸如奔跑和举城的动作。一旁，还摆着对应比例缩小的天使之城模型。

手艺相对有些粗糙，但大致上依旧能看到对应的轮廓。

永夜平原上，藤蔓巨人和天使之城就停在那里，走出永夜城抬头便能看到，所以仿造的难度相对也变得很低。

想买……

伊寻羽眯起眼睛，犹豫片刻后微微摇头转身离开。

想要的东西买了也没地方放，这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不过摊主也没必要她去支持，在伊寻羽犹豫的时间里，这些小模型看样子卖的相当不错。

返回皇宫，伊寻羽迎面便被玉珠子的一个小号拦住。

“大人，比蒙王加入变革派了！”

“……”

伊寻羽眨了眨眼睛，大脑迟疑着确定自己是在午后大约一点看到关于比蒙王被自由帝国按着脑袋签订和平条约一事，然后现在是晚上七点，比蒙王就突然宣布加入变革派准备开始大战。

说好的条约呢？

说好的契约呢？

不到半天的时间里签完契约又撕毁什么的——

你就是翻书都没有这个快好吧！

“哪里传来的消息？”

伊寻羽说话间抽空看了眼天网，确认上面并没有相关新闻出现。

天网上只会显示经过确定的新闻，那些猜测和未经证实的事情不会在上面出现。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加入’有可能是谣传。又或者比蒙王的行踪过于隐秘，所以没有被发现确切的证据。

“永夜帝国的情报网。”玉珠子回答道。

“确认过了？”伊寻羽问道。

玉珠子点点头。

“我记着比蒙帝国的比蒙巨兽味道不……不，他们比蒙的味道说不定也很好。”

伊寻羽抬头回忆片刻，微微摇头，“算了，先回去，然后你和我说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明显变动，继续一切照旧。”

比蒙王并没有公开表示自己加入了变革派，但永夜的情报网，还有很多势力的情报网都发现‘命运’的人在皇宫~内有不正常的多次进出，而到了晚上大约六点，比蒙王直接离开了比蒙城，随行的正是隐藏身份的‘命运’的人。

艾德拉大陆有着很多神秘侧的神奇手段。命运的人虽然隐藏了身份……但在眼下会主动隐藏身份，还没有任何记录的陌生人员。除了‘命运’，似乎也没有其他可能。

“真是有够模糊的情报了。”

伊寻羽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问道：“那个比蒙王，现在回来到比蒙城了吗？”

“没有。”玉珠子摇摇头。

“那就不急，等比蒙王亲口承认这一切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先站稳了，才有精力去考虑其他的事。”

“好吧。”

看着伊寻羽远去的声音，玉珠子掩嘴打了个哈欠，很困倦的伸手刮动眼眶位置，以此缓解眼睛的酸痛。

“别人顶多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结果你是一个人当几千个人用。我每天光是看你这么忙都觉得累。”米茨瓦端着一盘烧烤从厨房的方向走过，看见玉珠子的动作不由摇头说道。

“看着累你们倒是过来帮忙啊，但凡多个人我也不至于这样。”

“是你把自己变成那么忙的，在自己还有精力的情况下总想尽可能揽下更多的事情。但事实上，明明没必要这样的。人手虽然缺，但还不至于只剩下一个能干的人。”

“……”

“对了，你还没和大人说残墨的事吗？”米茨瓦好奇问道。

在前段时间伊寻羽状态出现问题，召唤恶之魂残墨的召唤术因此失效，残墨本人也被强制遣送回地狱。

“没有，我不喜欢那家伙。与其让那家伙回来，我宁可多做一点事。”玉珠子皱了皱眉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召唤师和召唤物之间从来都是存在感应的。残墨的事，说不定大人早就已经知道了呢？”米茨瓦翻动着盘中烤串防止受潮，不紧不慢说道。

“那万一没有这个说不定呢？”玉珠子反问道。

“那你就和大人说一声呗，我就不信你直说你不想再见到残墨，大人会不考虑你的想法。”米茨瓦随意说道。

“……好像也是啊？”玉珠子一愣。

“在一切皆有可能的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以慢变应快变，以后变应先变，这才是最合理的处理方式。所以，不怕反应慢，就怕你稳不住。”

“啧，我说怎么总觉得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偷笑着看我笑话……你拿这些肉串是想做什么？”

“去休息室吃夜宵啊，大家都在，你来不？”

“行吧，等等我让本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