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直播背锅日常
作者:馨香儿啊 | 分类:其他 | 字数:2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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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笑意
正在楚悦考虑下壹步怎麽做的时候,突然壹股奇异的菊花香气袭上鼻端,让她心头立时壹个激灵。这种味道,她绝对忘不了,因为它曾经伴随着痛苦而来。
上壹世在罗家,四小姐罗白芍曾经三番五次地把带着这种菊花味道的痒粉用在自己的身上。有时罗白芍是“不凑巧”打翻药粉然後“很凑巧”落在自己身上;有时是把药涂在自己经常接触的器皿上面;有时罗白芍笑眯眯地跑来跟自己谈条件,说她院里的小厨房每天都有好多吃不完的剩饭,只要自己握壹握那条沾着痒粉的手绢儿,她就给自己提供壹个月的免费夜宵……
如今,汤嬷嬷就在壹旁站着,桌上的衣服里飘出刁山药的菊花香,人证物证俱在,这样的好机会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於是楚悦当下凝神静气,把全部意识集中在鼻端,最後终於嗅到了藏有刁山药的衣服竟是那壹套象牙绸小衣。
其实罗白芍为了避人耳目,藏进去的分量非常微小,只有那个贴身穿着小衣的人才能感觉到,进而奇痒发作,在身上狠狠抓挠甚至最後痒得脱光衣服。陷害成功之後,就算别人去查那件小衣有什麽古怪之处,痒粉也已被穿过的人蹭走十之八九了,那些住在大宅门里的上等人又有谁会联想到刁山药这麽生僻的下等东西?
此事如果进行的顺利,楚悦就会被轿子外的男子瞧见小衣下的肌肤,清白也就被彻底毁了。到时候,罗家为了维护世家清誉,说不定还要把她的名字从族谱中删去,“要三小姐”消失了,那麽“罗四小姐”就可以上位了。
楚悦不得不承认,罗白芍虽然年幼,但是论起整人害人的手段,她比她的姐姐多上几分缜密心计,比她的母亲又多几分敢想就敢做的魄力。其实,整个家里最厌恶自己的人就是二太太孙氏,楚悦猜测,这壹次老太太让罗家风光地把自己接回去,最恼火的人非孙氏莫属。可孙氏纵然手中握有理事大权,又有壹肚子的诡计,壹屋子的谋臣,她却不会凑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跟自己作对,搅坏了老太太的兴致和补偿外孙女的本意。在这个家里,老太太的权威是深入人心的,哪个人让老太太不痛快了,那他以後也就过不了痛快日子了。
所以,比起孙氏的以逸待劳,谋定而後动,罗白琼和罗白芍这二位千金小姐真是嫩得像两棵小白菜。楚悦的唇角绽出壹抹冷讥,既然暂时动不了罗白琼这棵菜,那就先拿罗白芍开开刀好了,权当做给她们母女三人的壹份见面礼吧。
循着菊花香传来的地方,楚悦顺利找到了藏在衣缝之中的痒粉,并用指甲小心地挖出壹些藏在桌子的壹个坑洞中。然後,她就装成在衣服上沾到了痒粉,奇痒突然发作後那种痛苦不堪的样子,因为有着多次中痒粉的经历,所以她的表演简直就是水到渠成。渐渐地,顺着这条线挖下去,她把四小姐罗白芍、厨房管事王婆等人的嘴脸壹壹揭露。
汤嬷嬷虽然答应帮楚悦去老太太那里告王婆壹状,但王婆的後台却是给大少爷生了三个子女的“罗家第壹功臣”大少奶奶,除非是铁证如山,否则即使是汤嬷嬷也撼动不了王婆在罗府的地位,因此,此事还要回到罗家之後再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见到汤嬷嬷始终不肯论及罗白芍的错处,楚悦终於使出了最後的杀手鐧,虽然不是上上之策,却是最有效的壹个办法。这些计策并不是她壹早就设计好的,因为她既不知道送来的衣服中会暗藏心机,也不知道老太太的心腹汤嬷嬷会来道观接她。罗府的西跨院曾是她上壹世的噩梦开始的地方,再回罗府之时,她要让那个地方消失,还要另择壹处院墙居住。於是,大致的剧本已在心中写好,她壹边丰满着其中的剧情,壹边充当着壹个尽职的戏子,把她想让老太太知道的事情壹点壹滴地透露给充当老太太的眼睛与耳朵的汤嬷嬷。
既然汤嬷嬷对罗白芍下药的事情熟视无睹,那对不起,她只能再加把火了。当下,楚悦先把桌洞中藏起的那壹点刁山药擦在自己的掌心中,然後去给汤嬷嬷端水碗,让接碗的汤嬷嬷也沾上了药粉。
重温着上壹世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奇痒,楚悦的心头却划过壹丝快意。既然有的人非要认为,那些能够说得出口的伤痛都不算是伤痛,那麽真正让人铭记的方法就只有亲身去体验痛楚。只要你尝试过了火焰的灼痛感,那麽终其壹生,你都不会再想去触碰那种跳动如绸的橙红色气体。刁山药就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而楚悦之所以愿意再次去体验那种难受到极致的感觉,是因为她知道,这壹次风水轮流转,最难受的壹个将不会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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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之远的猫眼转了壹圈又壹圈,仔细地研究着陆江北的表情,最後托着下巴深沈地说:“段少把她当成心目中的女神,高绝把她当成亡妻的影子,是因为他们的生命都不完整,都有残缺。段少的人生太过壹帆风顺了,他缺少的就是挫折,这壹点冷若冰霜的要妹妹让他第壹次体验到了,所以他就越来越欲罢不能。高绝的人生太过绝望了,最爱的人离他而去,身边的至亲之人又坑着他娶了壹个毒妇,除了失去本身,他已经没有什麽不能失去的了。”
陆江北的面上风轻云淡,触碰匕首的指尖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手心中渐渐有了汗意,她回罗家了吗?她的手还是冰冰凉凉的壹直捂不热吗?
“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高绝和楚悦在某个时分常会给我壹种很相似的感觉,无情无心,做事只问对错只问利害,而根本不用问自己的心,好像他们是没心没肺的死人壹般。高绝直接挂了壹张死人脸的面具,楚悦备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在合适的时机挑最合适的面具戴。我不解的第壹件事,就是单看楚悦的年纪和人生阅历,她都决不该是那样的她,她的沧桑究竟从要而来?”廖之远摇壹摇头,仰天叹道,“想壹百次都想不通。明明给人的第壹印象是壹朵荏弱的小白花,擡手之间就能揉碎,再凝神去看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壹条折不断也扯不断的毒蔓,让人思之可畏。”
“是啊,她是个迷,真不知道谁能解开她的谜面。”陆江北附和壹声,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那除了这个,你还有什麽疑问?”
廖之远拿眼紧瞅着陆江北,凉凉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段少和高绝都是因为自己不正常,才会喜欢壹个同样不正常的楚悦。我最不解的另壹件事就是,老大你这麽正常的壹个人,怎麽也会去喜欢那样壹个她呢?你和她差得也太远了吧?所以还是听我壹句劝,快快悬崖勒马吧,不要招惹到什麽麻烦!”
陆江北托在掌心又看了两眼,还刀入鞘递给廖之远,笑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卖给段少的麽,我怎能夺人之美?下壹次你再做壹个,要价五十两银子的话或许我会买下来。”
廖之远摇壹摇手指,精明地说:“向白雀讨白羽,向花雀讨花羽,跟段少要壹百两银子,是因为他的长处是银子多得花不完,而老大你的长处是真气多得用不完……不如这样,段少那边我再另做壹个卖给他,老大,这把匕首就送给你留念,可是那个推背通络什麽的……”
陆江北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原来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这个!懒猫,馋猫,醉猫,再加上壹个财猫,真是都被你占全了!”
廖之远不服气说:“你也不吃亏啊,瞧瞧这浑然天成的匠心,自然流畅的刀工,再想壹想我从姓齐的那里讨要小像的艰辛,制作过程中为此付出的代价——”再次亮壹亮受了伤的手指,“——现在老大你只要帮我进益壹点点功力就能拥有它,简直就是我妹妹经常挂在嘴边的‘跳楼价’!”
“对了,”陆江北突然敛去笑意,沈声问,“你说齐玄余看到要小姐的小像後发现了壹个惊天秘密,究竟是什麽秘密?”
“哦,你问那个啊,”廖之远打着哈欠回忆道,“哈——呼,他好像是说,要小钮的小像跟壹个他见过的人很相似,而且不是壹般程度的相似,姓齐的说了,这张小像就像是比着那个人铰出来的。”
陆江北讶异地睁大眼睛,屏息问道:“难道是高绝的亡妻淩妙春?所以他才会对她……”
“不是啊,廖公子昨天刻好匕首之後,我就偷眼瞧过几次了,”柳穗端着两壶热气氤氲的女儿红走进来,脆声给他解答道,“那匕首上刻的女子虽然很漂亮,我却从未见过跟她长得壹样的真人,也不觉得有哪里眼熟,那个女子跟我家大小姐淩妙春没有壹丁点儿相似之处!”
此话壹出,不只陆江北万分惊讶,连廖之远那个打到壹半的哈欠也停住了。
在得知楚悦是淩妙春的表妹之後,他们都先入为主地认定,高绝对楚悦不同寻常的奇怪态度,只是因为她长得太像高绝的至爱之人了。因为这种观点太坚定太有说服性了,所以他们竟然没有向高绝求证过壹句,楚悦长得究竟像不像死去的淩妙春。
廖之远身边虽然带着壹个现成的认识淩妙春的柳穗,不过他对楚悦的兴趣有限,刻她的小像也是为了赚钱,因此也没问过柳穗,这副小像跟她家大小姐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