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灰山痛哭流涕。

他因为身体原因和恶心的武魂遭受到无数白眼与歧视，自己十四岁那年父母就抛弃了他。

他曾经痛恨自己的武魂，但被抛弃之后，他就将一腔热血投入其中，这是他唯一仅有的，察觉到自己武魂特殊之处后，他就先回去找到了父母，吞噬了他们的生气，仅接着吞噬就是整个村落，他在一天之内，就升了三级。

为了获取力量，他变本加厉的残害更多的生灵，最终也被武魂殿盯上了，杀了前来追杀他的魂师之后，他消声灭迹了一段时间，小规模狩猎之后，齐灰山才发现自己的从那些刚刚觉醒武魂的孩子身上获取生气，对他带来的提升最大，其他的人不过是杯水车薪，可能就是是因为他武魂觉醒，才导致他幸福的人生发生了改变。

偶尔……齐灰山会后悔一小会自己的所作所为，幻想自己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希望自己的武魂没有发生变异，就是普通的老鼠就好了。

但这仅仅是短暂的后悔罢了，只是无聊之时的消遣，或许他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真切的痛彻前非吧。

可是现在……

齐灰山看到自己的变高之后，直接泣不成声，之前的幻想只是建立在不会发生的基础上，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又忽然迷茫了，又忽然后悔了，他希望更早一点能碰到主人，在自己十四岁那年碰到主人，或许那样的话，自己就不会被父母抛弃了……

“恶心。”汤姆皱着眉，挥舞魔杖，直接把他击飞了出去，“你在想一些什么东西，看着我反胃。”

汤姆还无法很好的判断出齐灰山在想什么，但他却看到了一点他令他反胃的情绪，真叫他恶心，他喜欢看到的痛苦与恐惧，而不是这种假惺惺的玩意。

“你想死吗？齐灰山。”汤姆冷冷说道。

齐灰山又咳出了一口血，刚刚好不容易恢复的伤又恶化了，但他此刻激动万分，亢奋得不得了，他激动得对着汤姆跪了下去，说道：“主人，我不想死，我……我十分感谢您对我的恩赐，我会更加努力向您效忠的。”

“更努力的效忠？呵，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汤姆说道，“不要再露出让我恶心的神情了，不然我把你变成更矮小更丑陋的侏儒，哦，我想起来，之前就觉得你的样貌眼熟，原来是像地精呀，不如这样好了。”

汤姆发出了阴森的笑声，抬起魔杖，再次对着齐灰山使用了变形咒：“Transfiguration.”

齐灰山感觉自己的脑袋波尔卡巨锤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身体忽然缩小，甚至比之前更矮小，他惊得看着自己的手，短小而又丑陋，还有一双骨头突出的结实脚板，他用自己的手艰难得摸了摸自己脑袋，怪不得觉得头沉重，这个脑袋太大了，与矮小的身体放在一起真是比例失调。

成年地精的身高其实和齐灰山差不多，汤姆估计把他变得更矮小一点，差不多只有齐灰山过去的一半高。

齐灰山惊慌得尖叫，之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美梦，而现在却是最黑暗的梦魇，若是没有那场美梦，他还可以接受这个结果，反正也就更糟糕一点，现在他却没有无法接受了，触碰到他梦寐以求之物之后，他无法接受这一切。

“不不不不不！这不是真的！”齐灰山厉声尖叫，“还给我还给我！那是我的，求求您……不要夺走它！不要！不不不不不！”

“齐灰山，安静。”汤姆笑着说道，心情愉悦，这才对嘛，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一切。

齐灰山被迫逼上了嘴，他还是想要尖叫，但是刚刚发出半个音节，就觉得心绞得疼，像是有人握住了他的心脏，如果他胆敢违背命令，下一刻他的心脏绝对会被捏爆。

眼泪从两个豆大的眼睛滚落，先前哭泣是因为喜悦，现在哭泣是因为绝望，齐灰山心想，既然如此，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但他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哪怕他知道违抗命令就会死亡，这场噩梦就会结束，他也依旧没有去那么做。

齐灰山抱着一丝念想，或许……或许自己的哪一天向着主人实现了价值，他把这份恩赐重新给予给我呢？

但更多的依旧是绝望，他知道，这一条路对于他来说是没有尽头的黑暗，可是又能怎么办，他别无选择，要么接受这一切，感恩这一切，要么去死。

罗鳞噗呲一笑，他不太懂齐灰山的痛苦，觉得这个丑陋的模样哭成这个样子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滑稽呀！”

慕兮偏偏头，然后问道：“主人，你不担心他可能背叛您吗？我认为他刚刚变高的时候，对您的忠诚有明显的提高。”

“背叛？”汤姆嗤笑一声，用刚刚实施牢不可破咒的手打了个响指，“呵，不用担心，我有这个在呢。”

“因为誓言？”慕兮问道。

“因为誓言。”汤姆说道。

慕兮想了想，仔细感受着身体中的契约力量，然后开口道：“我能感觉到它的绝对性，但它是绝对的吗？”

这话有些自相矛盾，但汤姆却知道她的意思。

“所以现在也是一种测试。”汤姆说道。

连三大不可饶恕之咒都受到了限制，那有着绝对性质的牢不可破咒会不会也受到限制呢？

牢不可破咒是现在最好的保障，但汤姆不会完全依赖它……实际上，汤姆不喜欢依赖任何事物，他无法做到完全信任别人或则事物，这也包括魔咒在内，唯一相信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就现在来看，他无法违背牢不可破咒的绝对性，哪怕这是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重要程度或许没有性命重要，那我要不要命令他去死呢？哦，对了，慕兮，我看到过你的记忆，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之前也遇到令我满意的聪明人，但是他太胆小了，你的胆子看起来不错，来猜猜看，我对齐灰山这么做，还有其他的理由吗？如果猜错的话……让我想想，把你变成癞蛤蟆如何？”

汤姆是笑着说这话的，看起来像是在问询慕兮，但目光却落在齐灰山的身上。

“只要您愿意的话，帮我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汤姆瞥了她一眼，如果她不会像齐灰山那样恐惧的话，施加变形咒也不会有多好玩。

就好像是用钻心咒惩戒罗鳞那家伙一样，当时罗鳞的反应很“平淡”，这让他觉得乏然无味。汤姆喜欢用钻心咒折磨别人，但被折磨的人必须足够痛苦才行，打个比方若是折磨一个没有痛觉的人，那真是还不如直接了当杀了他……或者破坏他珍惜的东西。

“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好玩吗？”

“哦？还有呢？”

慕兮垂下眼眸，沉思了许久之后，再次开口道：“破坏别人珍贵之物会让您开心吗？您喜欢看到别人的痛苦吗？”

“呵呵，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呀，”汤姆鼓鼓掌，然后勾起嘴角，“那你有什么珍贵之物吗？你害怕什么吗？这是命令，如实说出来。”

慕兮在牢不可破咒的作用下开口道：“我没有珍贵之物，也没有害害怕的东西……或许，我有一点害怕死亡，但我对死亡也无所谓，仅仅不想这么结束而已。”

“那还真是无聊。”汤姆挑眉，连死亡都无所谓的人，折磨起来一点都不有趣，不过说起来，他过去碰到一些嘴上说着不怕死不怕痛苦的人，最后依旧在钻心咒的折磨下哀嚎求饶。

嗯……有点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