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割开了肌肤，猩红的血液“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唔……”夜戈嘴里抽着凉气，抬起一脚踹在了唐三的小腹上，把他踢到了一旁。

汤姆又对唐三用了一次速速禁锢，微微侧头看着他，他对唐三攻击自己并不意外，直视他的双眼便能察觉他的意图。

让汤姆有点意外的是，夜戈替他接下了这一剑。

夜戈慢慢张开手，嵌入他肉中的刀刃又牵动了他的伤口，留下新的割痕，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他看见唐三向汤姆刺出了短剑，脑海中闪过姐姐的身影，身体比脑袋反应还快，回过神时，他已经抓住了短剑，紧紧握住了它。

“喀”，那一刻他隐约听到了自己利剑与自己骨头撞击发出了轻微的碰撞，感受到痛苦的那一刻夜戈后悔了，再怎么样自己主人也不至于拦不下这一次攻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一次表现自己忠诚的好机会，顿时觉得这点疼痛也值得了。

汤姆慢条斯理的扯下手上缠绕着的蓝银草，平静的像是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全部蓝银草扯下，踩到脚底下碾了碾，再才站起来对着唐三说道：“看在你父亲面上，我不会杀你，但你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你身上没有任何价值，不如让你父亲替你赔偿我吧，有个词语叫做父债子还，那么子债父还，也是合理的吧？”

他顿了一下，然后小声呢喃一句：“也不知道在不在，不在的话可有点麻烦证明。”

“你在说什么？！明明就是你抢走了我的东西，那东西怎么可以落入你的手里？你该死！”唐三还没有认清现实，失去最大的依仗，让他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之中。

“嗯？”汤姆歪歪头，露出迷茫的表情，然后说道，“怎么感觉怪怪的，你不是指暗器吗？那你到底指的的什么东西？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唐三双目通红，这偏偏是问题所在，他不能暴露也不想暴露唐门绝学。

汤姆自然知道唐三在忌讳什么，他不介意多从这上面刺激刺激他，对了，差点忘记了，普通孩子被同伴帮助了，应该会道谢的吧？

“夜戈，”汤姆看向了他，“谢谢你。”

夜戈捂着手，愈发确定暗处里有敌人在观察他们，不然主人没必要在只有他和唐三的情况下演戏。但他脑子里把这句话转换成了“做得不错”，觉得主人是认可了他的行为，他回答道：“没……没事，能够帮……”

“哒哒——”传来了敲门声。

“夜戈，我进来了。”

是马诺修的声音，不等夜戈应声，马诺修直接推门进来，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久等了吧，今天我做了糖醋排骨，你一定喜……诶？”

“夜戈，你手怎么了？”待马诺修看到夜戈手上的伤时，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冲了进来，没注意看地上，被唐三给绊倒了，“啊哟……”

夜戈和汤姆把他扶了起来，马诺修站起来第一时间查看夜戈手心的伤，心疼得都掉了眼泪：“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爷爷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夜戈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敢去看马诺修，心中满是愧疚，有些动摇，为了找回姐姐，而伤害无辜的人，还是对自己好的人，这样真的是对的吗？姐姐会接受他的行为了吗？

汤姆低着头，指着唐三说道：“马诺修爷爷，唐三和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矛盾，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污蔑我抢了他的东西，然后拿着短剑向我刺来，夜戈……夜戈他帮我拦了下来，他是为了救我，才受到伤……”

“唐三！”马诺修咬牙切齿地看着地上被锁链束缚住的唐三，不过他没有找唐三麻烦，而是又向夜戈求证，“夜戈，告诉爷爷，你们为什么发生矛盾？”

夜戈怔怔抬起头，看了一眼马诺修，又迅速丢低下头去，是的，不在马诺修面前，夜戈能狠下心来表达忠心，但是在马诺修面前，他又愧疚得不敢抬起头来。

“夜戈？”

汤姆微微眯眼，开口道：“夜戈，你刚刚不是很勇敢吗？怎么现在又在犹豫？好好想清楚，你的目标是什么，什么是可以舍弃的，什么是不可以舍弃，再这样怯弱下去，你会失去一切。”

“你……”马诺修看了一眼汤姆。

他这孙子很好，但可能是因为从孤儿院出来的，缺乏自信，做决定的时候经常摇摆不定，伏地魔说的话明明鼓舞夜戈，但马诺修却莫名觉得后颈发凉。

“不是，我、我只是……我只是被唐三吓到了，”夜戈抬起头来，眼中似乎已经没有了光，他的声音很轻，“爷爷，唐三说像我这种孤儿院的孩子，都是被父母抛弃的，没人要的孩子，所以我才打了他，他……我、我，对不起，爷爷，我有个姐姐，她是最重要的亲人，我要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对不起，爷爷，我别无选择，我必须这么做……真的对不起……”

他声音越来越低，马诺修几乎听不到夜戈最后在说什么，只听清了“对不起”三个字。

马诺修抱住了夜戈，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孩子，不用相信唐三那种混账话，你怎么会是别人不要的孩子呢？你这么优秀聪明，又善良，你是世间上最好的孩子，你的父母或许是因为不得以的原因才离开了你，但是爷爷在你的身边啊，你不用再担心什么了不用再害怕什么了，这里是你永远的家。”

夜戈僵硬地低着头，努力不和马诺修接触，他缓缓扭过头，看向汤姆，垂下眼眸：“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汤姆双手抱怀，冷笑着看着他们，自己的决策果然是正确的，夜戈呆在这老头的身边，迟早会被他“腐蚀”。

汤姆不懂夜戈和马诺修之间联系的情感，亲情？他连血脉联系的亲情都不相信，更何况这种毫无血缘关系的。

不过，他也不需要懂，这些都不重要，就借着马诺修来培养一个合格的手下吧，斩尽夜戈的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