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岳飞企图喝止她的话。

“岳飞。”杜烟叫他的名字:“不必如此，我孑然一身，没必要为了我做这些。我只是在利用你，并非真的对你有情。若是我对你真的动心，是不会让你冒着风险做这些事情的。”杜烟长舒了口气:“我知道，就算是法外之地，但只要人在法内，终究是会败露的。”

杜烟顿了顿看向他:“现在这一天来了，我不会再利用你了。”

“烟儿...”

白秋惠听着二人的话，看到岳飞脸上实实在在的动容之色，铁汉柔情，大概就是这种画面吧。

真是没想到，这琵砚山山匪头子，背后的真正主事者，竟然是一个妇人。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证据都在我房间里的房梁上的一个暗格里，包括每次打劫商队和出售摄魂花的往来流水，都在那。”

楚诸天闻言，皱眉对冀玉：“去搜。”

“是。”冀玉颔首应声，带了几个人手。

众人在正堂等候，杨礼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岳飞一直深情的看向站在那的杜烟，仿佛从她口中得出什么不同的答案。

他不相信，这么多年的情意都是假的。

云殇趁现在，问她:“途径琵砚山几队带云字号的商队，也是你劫的？”

“是。”

“商队的人呢？”

“试药。”

“什么药？”

“制新毒是需要人试的，我看那上头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用来试毒最干好不过。”

云殇双拳紧握，没想到这人畜无害的外表下，竟然能隐藏这一副蛇蝎心肠。

白秋惠闻言也蹙眉:“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她顿了顿，一时间如鲠在喉:“那都是生命，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就轻易剥夺别人的生命？”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杜烟冷笑:“看似有规则，但是规则都是有强者制定的，只有成了强者，才能现在食物链顶端去裁决别人的生死。”

“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你...”白秋惠握拳，对上那副眼眸，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说的也许是世界的真相，但是她无法苟同。

做人若是心中失去了善良，也与禽兽无异。

不一会儿，冀玉带着人回来。

“怎么样？”

“东家，都搜到了。”冀玉道。

楚诸天看向杜烟:“把这个女人带走，不日随我们同回昆水。”

“是！”

楚诸天放了杨礼，临走时候看他，他还是那副失魂落魄地模样。

杨礼确是中庸之人，没什么特别的才能但是只有一个，他对这位夫人属实是真心相待的。

一行人回到琵砚山，准备歇一宿，处理好琵砚山的余党，明日就起身回昆水。

白秋惠自从离开县衙府，就一直闷闷不乐。

夜晚吃过饭，就一直傻坐在寨子里的木桩子上发呆。

楚诸天看出她有心事，也知道是受了今日之事的触动。

他端了杯学着她做的姜茶，给她端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喝杯茶暖暖。”

“谢谢。”白秋惠笑笑，接过那杯姜茶，一看颜色:“姜茶？”

“恩，尝尝，跟你做的像不像。”

白秋惠笑着喝了一口，还真像。

“你做的？”

“恩。”

“我夫君真是聪明伶俐。”白秋惠调笑道。

“呵呵。”楚诸天刮了下她的鼻尖:“怎么今天回来就不开心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悲哀。”白秋惠说到此处，笑容带了些无奈：“人活一世，怎么活法儿都是自己选的吧，如果这样，我想做个好人，至少别伤害别人。”

“你跟她不一样，你性本善。”

“诸天。”白秋惠突然叫他的名字，直直地望着他，满含深情:“还好我们相爱。”

楚诸天闻言，温柔地笑，低头深吻她的额头，而后对着她:“幸好我遇到了你。”

他这一辈子，所有的柔软，都是他给的，否则他的一身铠甲，会伴着他一辈子，如今有了她，只会在需要保护她的时候亮出他的铠甲。

“若是杜烟没有被迫嫁给杨礼，可能也不会变成这样。”

“好了，不提他们了。我们明天就会昆水，你还是那个老板娘，还是我楚诸天的夫人，这里的一切，只是别人的故事，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变成那样。”

“好。”白秋惠笑笑，依偎在他怀中:“真好。”

“惠儿。”楚诸天轻声道，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我们回去了，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白秋惠听到他提到孩子，心中紧了紧。

“好。”

楚诸天这才舒心地笑。

爱是需要延续的，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可以有更多值得他爱的人。

云殇小半天没看到艾子苓，竟有些想念。借着月色，他来到了艾子苓的门口，大门紧闭，里头的烛火已经熄灭。

一片静谧。

他这才意识到，这趟行程，好像他对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变了些，多了些。

云殇想到了这，也不知是喜是悲。

儿女情长，他不想沉溺，觉得浪费时间，从前他对白秋惠有心思，但是也无人知晓。

直到那天，艾子苓被绑在擂台的柱子上，那个期盼相信的眼神，让他动了情。

云殇笑笑，移步离开艾子苓的房间。

月明星稀。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踏上了回昆水的路。

楚诸天派人将所有的山匪都押解到了边军营中充了军。包括岳飞。

直到看着杜烟，被押上了车，岳飞也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楚诸天路过那队被押解的队伍，从岳飞面前走过，说了一句话：“珍惜从头再来的机会，真汉子应该在沙场上。”

队伍缓缓行进，这件事情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艾子苓与白秋惠同乘一辆马车，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子苓，你这一路都没说话了。”

艾子苓听到白秋惠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惠姐姐，云殇办完了事情，是不是要回丰华国了。”

白秋惠这才知道，她闷闷不乐的原因。

“子苓......”

“我没事。”艾子苓抽了抽鼻子，苦笑：“聚散终有时，因果命定，或许是我们无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