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之极地看着眼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您和妈妈从来也没有问过我，为什么小时候我总是不敢一个人睡觉……为什么永远要开着一盏台灯才敢合眼……你们问过我一句没有？”

金炳焕忽然浑身哆嗦着，眼神混乱地望向窗外的一株高大树木。

“你们知道！对吗！”金茹看着他，“我的恶梦便是从那个暑假开始的！是吗？”

金炳焕久久地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失忆了对吗？我见到了你们的所作所为！”金茹哭泣着跪在地上，双手扶住了金炳焕的双腿。

“那你……你现在是怎么想起来的？”金炳焕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无比。

“我找了一个医生，我让他给我催眠了……”金茹哭泣道，“我都想起来了……”

“造孽！”金炳焕愤恨道。

“你们是不是……杀人了？”金茹渐渐地止住了哭泣。

“胡说！”金炳焕忽然粗暴地将金茹推开，激动地站了起来，“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但是……但是……我亲眼看见你们埋了一个人……”金茹见他的情绪激动起来，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了。

“你不代表我们杀人！”金炳焕斩钉截铁道，“好了！你想知道这些做什么？揭发我吗？我还要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我这条老命吗？”

金茹被他大怒的神态吓坏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竟然沉默下来，书房里出现了一种令人尴尬的安静。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刘菊花战战兢兢的声音：“叔叔……吃午饭了……”

金炳焕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金茹，她明白他的意思，便朝房门走去：“阿姨，我们等会再吃，你自己先吃吧，然后就可以走了！”

接着刘菊花便应了一声离开了。

回到金炳焕身边后，他忽然开口了：“看来时候到了……”

金茹没有听明白：“什么时候到了？”

他看着女儿，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都已经十七年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她听得莫名其妙，但是似乎从父亲的口吻里猜测出什么，但是她却没有接话。

“她回来找我了……哈哈哈……”金炳焕忽然发出一阵古怪的大笑，“她回来找我了……”

“谁？”金茹听得有些毛骨悚然，“那个女人吗？”

金炳焕忽然瞪着金茹：“你知道吗？我欠她的！我们全家都欠她！”

她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你……杀死了那个女人？”

“我没有杀任何人！”金炳焕却高声叫了起来，“我不会杀害任何人！”

“那么你说你欠她的……”她有点张口结舌了。

“没错！我欠她！我们全家都欠她！但是她不是我杀的！”金炳焕瞪着金茹的眼神忽然变得混乱起来，“你……你……都是因为你，她才会遭遇这个下场的！都是你！都是你！你是杀人犯！”

她被父亲的古怪眼神吓坏了，急忙叫道：“爸！是我啊！我是小茹！”

金炳焕被她叫唤了一声才回过神来，眼中犀利的目光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悲痛：“都怪我……都怪我……”

金茹看着父亲忽然之间老泪纵横起来，心底里也忽然涌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