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不招，丁的难言之隐

面色一凛，林若溪道：“当然，他潜水逃回家中后身上的大量血迹已经被池塘里的水冲刷干净了，所以他才会放心大胆地将脏衣裳换下来丢在木盆里浸泡，而不是直接把血衣毁掉。他自以为只是散发着些些血腥味的衣物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却不想血液只要沾染在织物上，便会留下血斑。这种血斑，除非使用专门试剂，否则，不管怎么清洗都无法清除。而我使用的这种试剂，只要遇到想检测的血液标本，哪怕是一丁点血斑，也会发生凝集反应。”

话落，林若溪已将手中的试剂倒入两个木盆内。很快奇迹便出现了，乙浸泡脏衣服的木盆中没有任何动静，而丁的木盆中却浮现出一层暗黑色的斑块。

伸手指向木盆，林若溪朗声道：“大家请看，丁的湿衣服发生了凝集反应，这说明他的衣物上不仅仅沾染着他自己的血，还沾染过老人的血液。他自己的血自然是今早债主上门打他留下的，而老人的血，乃是他盗窃杀人的罪证。所以，丁就是杀死老人的凶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尽管林若溪使用的“血液分析”法闻所未闻，但所有的操作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而且很显然，之前林若溪做了那么多铺垫，虚张声势地吸引众人的眼球，目的就是最后将试剂倒进洗衣盆里，让真凶无处遁形。

土地庙中的舍利乃是这一带百姓心目中的圣物，眼下却被一个读书人盗走了打算卖钱，而此人还穷凶极恶地杀死了看守舍利的聋哑老人。一时间民愤难平，烂菜叶、臭鸡蛋不停往丁身上砸，便是丁的老母亲也未能幸免。

谁造孽谁买单，丁乃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至于他的老母亲，虽然老人是无辜的，但丁爱慕虚荣，一心想娶富家小姐利用裙带关系飞黄腾达，养成这种脾性，多少也和他老母亲有关，对于这种人，林若溪没有多少同情心。

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母子二人被人打死，给方平递了个眼神。方平心领神会，高声喝道：“住手！你们是想滥用私信造反吗？”

这罪名太严重，大部分老百姓都被震慑住。却有个别胆大的喊道：“方大人？这厮行凶杀人，又盗走佛门圣物，罪该万死。子不教母之过，他老娘也难逃干系。天怒人怨，大人索性将这厮就地阵法吧？”

“什么就地阵法？”方平怒道：“简直是乱弹琴！凶手虽已缉拿归案，但舍利和杀人凶器都未找到，此案尚未了结，也没有上奏朝廷批示。尔等如此打打杀杀，可是以为我轩辕王朝没有王法？”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道理老百姓还是懂的，而且舍利的下落显然尤为重要。因此所有的百姓都安静下来，皆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丁母子二人。

方平走到丁的老母亲面前，厉声问：“快说！佛门舍利你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看着一本正经的方平，林若溪牙根一酸。哎呦喂！方大人哟，您今日出门没带脑子吗？儿子行窃杀人，难道还会将老娘带在身边儿？只瞧眼下情形，便知丁的老娘什么都不知道好么？好吧！就算丁将赃物交给了他老娘藏匿，可您瞧瞧眼下的情形，能问出所以然吗？

果然，方平在被打得七荤八素的老人面前站了足足两分钟，可老人只顾抱着头哭泣，哪里能说出半句话？悻悻地看了林若溪一眼，方平又走到丁面前：“快说！你把舍利藏到哪里去了？”

“噗嗤……”林若溪没憋住，笑了。

果然不管哪个时代的警察，面对犯人时说的话都是一样的，“不许动”、“快说”，是不是接下来还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才想到这里，便听方平又道：“你若坦白交代，本官上奏朝廷，兴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若死不悔改，后果你懂的！”

嗯哼？不错哦！改台词了。林若溪挑挑眉看向丁。

只见丁也在看她，瞪着充满仇恨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就是死咬着牙关不开口。

林若溪并不怕丁，但她还是没出息地用手摸了下鼻子嘀咕道：“又不是我叫你杀人的，你瞪我做甚？”

不过她并没有避开丁的目光，而是静静地与丁对视。良久，林若溪才微微一笑：“怎么？不服气？”

“呸！”丁一口口水吐过来。

李嬷嬷一下子恼了，冲上前抡起膀子就是几个大嘴巴：“给你脸不要脸，你可是想死？”

李嬷嬷手劲大，丁一下子被打掉了两颗牙，嘴里的鲜血不停地往外冒。但他却依然横眉看着林若溪：“横竖都是一命偿一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想让我交出舍利，做梦！”

“嗤……”林若溪笑了：“你以为你不交出来本郡主就找不到吗？笑话，像你这等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入室盗窃杀人案瞒不住本郡主的眼睛，你以为你藏个东西就能瞒天过海？不过我奉劝你不要那么嚣张，横竖你都得给老人偿命，但你的老母亲还要活下去。当然，你若是想让你老母亲陪你一块死，现在可以表现得更强硬一点。嗯……我可以跟你保证，待你死后，便是左邻右舍的口水，都能在三五天之内把你老娘淹死！”

丁虽然蛮横，但对老娘多少还是有些孝心。一瞬不瞬瞧了林若溪十几秒，他突然笑起来：“不说出来我老娘还能苟延残喘地活着，但若是说出来，我老娘才必死无疑。郡主无需再问，我是不会说的。倘若你有本事找到舍利，那便自己去找吧！”说完，丁再不理睬众人，安然地闭上眼睛静静等死。

一般情况下，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凶手都会非常识时务地供出罪行，以求能死得好看一点，可丁的反应明显不正常。

佛家舍利虽然珍贵，但这东西实在没什么用处，而且，拿着它，就像是拿着从银行抢来的连号钞票一样，完全是烫手山芋。丁自己都要伏法了，却将这样一个烫手山芋留下，难道他想害死他老娘？

不对，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