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这次你算错了。”沧零在心中默默说道，“就算你已经彻底消失，就算全世界再也找不到你存在过的痕迹，我也不会忘了你，永远不会。”

说完，沧零将手放在胸口，隔着衣服按在项链上：“只有一种方法能让我遗忘，那就是死亡。”

“零，我们该出发了。”柳德米拉走了过来。

沧零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转身跟柳德米拉坐上了前往道格威尔的马车。

下午四点，她们按时到达，换了衣服后立即前往市政厅，女王正在市政厅的会议室焦急地等着她们。

“目前的情况不好，很不好。”会上，女王一脸疲惫地说，“我临时抽调了几百名蓝盾骑士以及一千多民众，穿上飓风和白银的制服在边境来回巡逻，这才骗过了哈迪，但这只是应急之举，长期这样肯定不行。”

“陛下，目前飓风处于瘫痪状态，我建议当务之急是立即重建飓风。”柳德米拉说道。

“我也知道。我已经启动了内部征集计划，准备从蓝盾和圣殿里召集一批骑士编入飓风。”

“陛下，议会那边给您压力了吗？”沧零问道。

“当然，议会已经炸锅了。”女王叹了口气，“所有大臣们都将本次事件视为重大战略失误，要求追究所有策划者的责任。”

“团长都已经牺牲了，还追究他的责任吗？”

“他们要求取消埃德蒙的爵位，并向全国发出通告，我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按了下来。说到底，如果真要追究，第一责任人也是我。”

“陛下，这不是您的错，也不是团长的错！”柳德米拉忙说。

“不，是我的错，是我低估了西芙莉。”女王凄然一笑，“我以人类的傲慢做出了轻率的判断，这次的失败完全是我的责任。”

“我们都被西芙莉骗了。”沧零冷静地说，“她从一开始就准备麻痹我们。境外之战时，她故意横冲直撞，装得毫无策略的样子，甚至接二连三撞入我们的陷阱，这些举动都是为了给我们营造一个‘夜魔不懂得策略’的印象。”

“然后，她又提出对我们极其不利的纳贡条约，引发我们的强烈不安和焦虑。最后再利用麦尔斯，假装内部分裂，好诱使团长铤而走险，做出冒险的决定。这些精心策划的行动远远超过了一般夜魔的能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想不到一个夜魔竟然能如此洞察人心，并且有如此深的心计。”

“我曾以为我已经很了解夜魔了。但现在我发现其实我根本不了解。”女王自责地说，“我也曾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但我错误地以为，即便有什么手脚，也是麦尔斯暗中策划的。麦尔斯的水平我是了解的，他根本没有和我对抗的能力，所以我最终还是放下了戒心。”

“麦尔斯和玛德琳都被西芙莉利用了。很多我们以为是麦尔斯做出的举动，实际幕后操纵者是西芙莉。”

“我有一个疑问。”沧零问道，“当时阿拉斯他们假装死亡时，曾经将妖气和灵力降到了零。这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他们服用了类似抑制剂的药物。”

“不，不是药物。”柳德米拉答道，“是他们用诡术欺骗了我们。”

“诡术？”

“对。这是通过拷问西芙莉的部下得知的。西芙莉身边的那个美杜莎，她其实是个防守系，但从未在玛德琳面前表现出来过。她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叫‘保护伞’，当她释放出‘保护伞’时，伞内的所有生物都会被隐去生命体征，也即是说，即便是迦梨那种顶级的防守系，也无法透过‘保护伞’探测到伞内的夜魔。”

“原来如此……对了，麦尔斯呢？麦尔斯抓住了吗？”沧零突然想起了什么。

柳德米拉沉默了一会儿，答道：“麦尔斯不见了。”

“什么？他逃跑了？”

“我们询问过哈迪，哈迪说他没有在西芙莉的驻地看到人类。”

“那家伙虽然没有西芙莉精明，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得提防他逃往塞哈维。”

“放心吧！塞哈维现在有菲利普团长驻扎着，就算他逃到那里，肯定也掀不起风浪。”

“唉，没能抓住他真是太可惜了。”沧零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找到麦尔斯确实是个遗憾，但好在我们抓住了西芙莉的其他部下。通过他们我们才知道西芙莉的真面目。不然所有人都会以为麦尔斯是主谋。现在我们知道夜魔并不是低智商的生物，之后我们面对哈迪时会更加谨慎。”

“哈迪那边，现在也存在一个问题。”女王说道，“就是墨菲。”

“墨菲她怎么了？”沧零忙问。

“墨菲目前还不知道埃德蒙已经牺牲了，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那么她可能会变得不可控。”

“为什么？”沧零疑惑地问。

“墨菲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并不能算是我们的人。”柳德米拉解释道，“她对女王和骑士团都抱着敌视态度。之所以愿意去哈迪那边当间谍，完全是因为团长。现在团长不在了，恐怕谁也无法指挥得动墨菲了。”

“更糟的是，她也许会把埃德蒙的死迁怒到我们身上。”女王再次叹了口气，“墨菲不是玛德琳，她对人类毫无感情，如果没有埃德蒙，她是不会配合我们的。”

“我在葬礼上看到了墨菲的纸鹤，她知道这次飓风惨败，也知道我们死伤无数。所以一次性放出了十几只纸鹤寻找团长。这些纸鹤会泄露团长已经牺牲的事吗？”沧零担忧地问。

“不，不会。纸鹤无法探知接收者的情况，只能感应对方阅读与否。当接收者不去触碰纸鹤时，纸鹤就不会被激活，墨菲也就收不到回馈。”柳德米拉答道。

“正因此如此，她头一次向我发出了信件。”女王从文件夹里取出了一只纸鹤，“在信上，她询问我埃德蒙的状况。她说她已经问过哈迪，但因为哈迪不认识埃德蒙，所以他无法给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