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道奇看到了菲比，大吃了一惊，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你终于回来了，我的乖女儿！”道奇张开双臂向菲比迎了过去。

“您怎么这个点才回来？”菲比用手按住了道奇。

“昨晚有些应酬，所以就在办公室睡了。”道奇打量了菲比一番，“真好，你看上去气色不错。”

“妈妈身上的伤是您干的吗？”菲比劈头盖脸地问道。

“伤？什么伤？”

“她头上还有手腕上的伤！别跟我说您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亲爱的，你受伤了吗？”道奇问斯特林夫人。

斯特林夫人咬紧了嘴唇，没说话。

“老爷、夫人、小姐，早餐准备好了，请用餐吧！”这时女仆走了进来。

“我不在家吃。”道奇忙说，“我等会还有事，马上就要走。”

说完，他匆匆上楼进了自己卧室，换了套衣服后又走了下来。

“对不起菲比，难得你回来，我却没法陪你。这样吧，我们一起吃晚餐，就在今晚，好吗？我会推掉所有的应酬，今晚只陪你。”道奇殷勤地说。

“您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吗？”菲比愤怒地说，“今晚是除夕夜！难不成您原本准备除夕夜也不归家?”

“菲比，别拦他，让他走。”斯特林夫人站了起来，“他不在更好。”

“你看，她现在对我就是这种态度。”道奇两手一摊。

“快滚吧！”斯特林夫人突然暴怒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用力掷向了道奇。

“你干什么？疯了吗？”道奇不满地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水迹，上前挥起拳头就要揍斯特林夫人，却被菲比一把抓住。

“您想打妈妈？”菲比攥着道奇的手腕问道。

“你刚才也看到了，她拿茶杯砸我！简直是个疯子！真是的，刚换的衣服……”道奇甩开菲比，掏出手绢擦了几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原来他只是回来换衣服……”菲比心想。

“今晚我不回来了！菲比，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吃饭，就到办公室来找我吧。”车开到门口时，道奇回头说了一句。

“我才不想和您吃饭呢！”菲比喊道。

“菲比，改改你的性子吧，别变成和你妈一样，不然你会嫁不掉的。”道奇说完一踩油门，走了。

菲比在门口郁闷了好一会儿，才怏怏地回到客厅。

“抱歉菲比，一回来就让你看到这一幕。”斯特林夫人托着额头疲惫地说。

“我又不是没看过。之前在家时，不是天天都这样吗？在我印象里，您们有一天没吵过架吗？”菲比气鼓鼓地说。

“我有点累，我要去休息了。”斯特林夫人站起身道，“你去吃早餐吧。”

“您不吃吗？”

“我不想吃。只想睡觉。”说完斯特林夫人蹒跚地上楼去了。

“她像这样有多久了？不吃东西，整天卧床。”等斯特林夫人走后，菲比去厨房问芭芭拉。

“很久了，这两三年几乎都是这样。”芭芭拉叹气道，“夫人现在吃的比小鸟还少。”

“医生呢？有请医生过来吗？”

“当然，艾利管家经常召家庭医生过来，但每次医生走后，夫人都会把他开的药偷偷倒掉。”

“我爸爸有照顾她吗？他常回家吗？”

听到这话，芭芭拉脸上浮现出了为难的表情。

“告诉我，嬷嬷！我爸爸是不是已经完全不管她了？”

“老爷他……他很少回来。”芭芭拉犹豫了好久才答道，“即便回来也只是拿些东西，几乎不跟夫人说话。”

“钱呢？每月的生活费有按时给吗？”

“给倒是给，但给得越来越少了。夫人不愿意出门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现在她已经很难置办新衣服了，茶会和读书会也几乎不举行了。”

“我爸爸……有打她吗？她额头和手腕上的伤，是不是爸爸造成的？”

芭芭拉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避开了菲比的视线，两手抓着围裙咬紧嘴唇不语。

“告诉我嬷嬷！你从我妈妈小时候起就陪在她身边了，你总不会对她的遭遇坐视不理吧？”

芭芭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道：“原本我不该议论主人们的私事，但是夫人确实太可怜了……老爷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夫人每次说他，他都会用暴力对待夫人，有一次甚至把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害的夫人骨折躺了三个多月。”

“什么？”听到这话，菲比差点跳了起来。

“您别跟夫人说这些，她不让我们告诉您！”芭芭拉慌忙拉住菲比，“也不让我们告诉任何外人。”

“简直太过分了！”菲比握紧拳头道，“如果没有感情的话，干脆就离婚好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对，应该离婚，这种婚姻已经没有留恋的必要了。”

说完，菲比立即冲上了楼，跑去找斯特林夫人。

“离婚？”斯特林夫人听到菲比的话，惊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立即跟爸爸离婚吧！他都这样对您了，难道您还能继续忍受吗？”菲比义愤填膺地说。

“别开玩笑了！”

“这不是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

“菲比，你怎么了，一回来就乱发脾气，还让我和你爸爸离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

“你根本不清楚！婚姻岂是儿戏，岂能因为这样一点矛盾就离婚？”

“什么叫这样一点矛盾啊，您都被他打成这样了，再继续下去您会死在爸爸手上的！”

“夫妻吵架很正常，这点小事我能忍受。”

“你骗人，您嘴上说着不在乎，事实上您恨的不得了。可是您不敢反抗爸爸，所以就把火气发在芭芭拉和我身上。您忘了以前剪我头发的事了吗？我的耳朵后面到现在还留着那时的伤呢！”菲比说完撩起了自己的头发，露出了耳朵后面的一道伤痕。

看到那道伤痕，斯特林夫人一下瘫倒了，她靠在靠枕上，手捂着心口不停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