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身体部分。我们仔细检查了它的内脏，结果发现它的腹部曾经受过很重的伤。”主刀手指着玻璃罐里的内脏标本说道，“这里、还有这里，都有受伤的痕迹，而且没有完全愈合。”

大家忙靠近过去一看，果然脏器上有许多道血管一样的伤疤，那是机体自我修复留下的增生组织。

“另外，它的八条腿中有两条曾断过，没有另六条灵活。”

“难怪它一直躲在地下室，看来是在养伤了。”中队长说道。

“接下来我们来看大脑。”主刀手命手下搬出了另一个长长的大玻璃罐。

“蜘蛛还有大脑？”沧零好奇地看着玻璃罐里的物体。

这个物体由一坨坨堆积在一起的白色肉块组成，下面拖着一些筋一样的线，看上去很是恶心。

“虫型夜魔的中枢神经系统一般都由大脑、食管神经节和腹神经链构成。普通虫型夜魔的大脑往往分为三个脑区：前脑、后脑和中脑，但是这只夜魔不一样。”主刀手指着玻璃罐讲解道，“它的大脑跟人类的大脑非常相似，无论是形状还是结构。”

大家仔细一看，确实这个物体很像人类的大脑，只是小一些。

“我怀疑这只夜魔可能具备某种程度上的智慧。”主刀手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我也认为它具有智慧，而且是高等智慧。”乔纳森站出来说道，“能在人来人往的酒吧街潜伏两个月之久，这不是一般夜魔能做到的。而且，我们还有它拥有智慧的决定性证据。”

说到这里，乔纳森走到沧零跟前把她拉了出来：“这位外地骑士在我市旅游途中，恰好遇上了这只潜行者，据她的证词，当时夜魔曾开口说过话。”

“你就是那个见证人是吗？”中队长看着沧零问道。

“是的，我是华菲分队的沧零。事发时刚好在附近看晚会。”沧零忙答道。

“它说了什么？”

“呃，当时……”

沧零看了一眼瓦西里，瓦西里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于是沧零按照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台词继续说道：“当时我正在广场上看演出，察觉到气息后就追了过来。对方被里斯本分队追赶，一路逃跑至巷子中，见没路了后说了一句‘可恶，结果还是……’就在这时里斯本分队赶到了，上前击杀了潜行者。”

“既然听到对方说话了，为什么不留活口？”

“因为……”

“因为对方吃了人，而且表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乔纳森忙插话道。

“对，当时确实很危险。”沧零附和道。

中队长盯着他们看了片刻，然后上前仔细观察潜行者的大脑。

“如果它真的有高等智慧，那么事态就严重了。”许久，中队长才低声说了一句。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全部浮出了大片阴影。

第二天，中队长对沧零单独做了一次盘问，并要求她填写了一份详细的调查问卷。

“中队长，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有很多疑点。”沧零壮着胆子说道，“对方是在哪里受伤的？为什么会逃到遥远的东部边境？如果是疗伤的话，躲在深山里更安全，为什么要藏在人来人往的酒吧街呢？还有，它潜伏了两个月，食物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是自己偷窃的话，很难保证不被发现吧？”

“这些问题我也想到了。”中队长边看沧零的问卷边答道，“对方的伤不像是骑士造成的，因为伤口是撕裂伤，而不是切割伤。所以，我倾向于它受到了更高等级的夜魔猎杀。”

“更高等级的夜魔？”

“至于它为什么逃到里斯本，目前还无法弄清原因。但你的情报给我们提供了一些新思路，或许我们不能再按常规思维去推导这些潜行者了。”中队长抬起头说道。

“希望我们能尽早了解这些新型夜魔，在它们发展壮大之前。”沧零由衷地说。

“你叫沧零是吧。之前在报告中提出对岸可能有异变的就是你吗？”

“呃、是的！”

“我看过那份报告，你的思路很有意思。但光有思路是不行的，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是不可能被上面采纳的。”

“我知道，以后我会注意收集证据的。”沧零忙说。

“你先回去吧，后续有什么需要再通知你。”中队长收起文件，递给了一旁的文书。

“是！”沧零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回华菲后，大约过了半个月，总部发电报将所有大队长紧急召集了起来，宣贯重要指示。

大队长得到指示后，又立即宣召下面的中队长、分队长，传达会议精神。

瓦西里从中队回来后，立即将大家集合起来开会。

“根据飓风骑士在境外的调查，西方的夜魔似乎发生了异动。”

瓦西里边说边用红笔在身后悬挂的地图上画了几个圈。

“一些高等级夜魔开始争夺领地，划分各自的势力范围。这一举动导致了大量低等级夜魔溃败逃跑，所以边境的夜魔数量出现爆发式增长，几乎达到了去年的3到5倍。”

“争夺领地？这是否说明它们已经初步具备了智慧？”里昂问道。

“暂时无法确定。事实上很多种类的夜魔都有圈地行为，但这次似乎不同寻常，领头的夜魔级数相当高，而且扩张欲望非常强烈。”

“这么说来，上次里斯本的潜行者也是被击败的夜魔了？”沧零忙问。

“很有可能。潜行者是这些落败者中最危险的类别，如果涌入盾内，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总部要求所有分队取消轮休，增加巡逻密度，尤其是各大边境辖区更要提高警戒级别。”

“难怪今年的夜魔这么多，原来它们在搞分裂啊。”菲比恍然大悟。

“休谟，被你说中了，夜魔们果然在自相残杀。”迦梨对休谟说道。

“我就说吧，我一向直觉很敏锐。”休谟得意地说（其实他早忘了自己说过这话了）。

“杀得好，最好两败俱伤，全部完蛋！”康妮捶桌道。

“总之，从今天开始所有休假一律取消，新的排班表明天之前会发出来，大家要严格按照排班表执勤。”瓦西里命令道。

“是！”所有骑士齐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