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将军，第一次测评效果很好。就是可惜，第五轮测评的感受不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慕阳州先是正声回答，但话到一半又有些惋惜，第五轮测评的体感并不能和前四轮测评的体感相提并论。至于纸上谈兵这个词，则又是莫余在碎纸堆里一言带过的词句，后来在银河共和国的发展史中发扬光大了。

冯西将军早有心理准备：“第五轮测评的情况我也听说了，这是技术难题，我们军旅中人只做我们的分内事。还有什么问题需要反馈吗？或者讲讲效果，都喜欢推演系统的什么地方？”

“推演系统中的士兵动作很真实，性格也很真实，作战情况和课堂上讲的差别很小，深渊生物死亡后的肌肉撕裂和骨骼断裂情况也符合解剖结果，我认为这种真实感是推演系统的一大优点。”柴子瑜是亲自带着虚拟士兵从阵地上杀到深渊生物密集处又杀回来的，她在系统中确实地和这些模拟出来的深渊生物存在交互，对系统模拟出的深渊生物，她的感受最深，也最有发言权。

“嗯，推演系统在设计中确实被要求以真实感为主，部分难以真实化处理的地方也做了适当修改，目的就是保障使用者在推演系统中实现的战术在现实中依旧能够实现，不至于纸上谈兵。刚才慕阳州同学说的，第五轮测评中不够真实，那是受到了技术条件的限制，没有办法。推演系统的这个优点我心中有数，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我们尽快商讨一下，现在测评还没开始，其他学生还没进入系统，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修改。”冯西将军作为上将，对青苗营地专用的虚拟推演系统有自行决断的权力，白瑞兽倒是想到了，只是不清楚这位将军究竟是有对青苗营地全权处理的权力，还是以自己身为上将的自主权干预虚拟推演系统的设定。

“将军，我想问一下，我们后勤部在第三轮及之后解锁的新器械，这些器械都可以大幅度改变深渊远征军在深渊作战的态势，请问这些器械都是真实存在的吗？现实中真的有这些好用的器械吗？”白瑞树见其他两位学长学姐都已发表过自己的意见，便按捺不住，也讲起和自己有关的系统内容。

“这些器械都是在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其中部分是实验室试行产品，有保密需求，严格来说还没有通过极端环境测试。你们在虚拟推演系统中用是一码事，在外使用是一码事，没有尘埃落定就不要外传。”冯西将军肯定了白瑞树的猜想，顺带着重申了一遍保密相关事宜。

“将军，后勤部的器械在现实中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那些给我们工程部使用的器械如何？在现实中可堪用么？”李丹成性子跳脱，很有个性，思路不拘于常态，对他来说，面前站着的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大都一样，也就是称呼不同，想问什么照样问什么。

“你们使用的器械在现实中已经接受了大量极端环境测试，这点不用担心，工程类器械在推演系统中的表现完全由极端环境实验结果决定。”该说冯西将军不愧是在深渊远征军连着待了百年时光的将军吗，只要是和军事有关的内容都能说说。

“那没问题了。”李丹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没什么想问的了。

白瑞树知道，这人在工程部的技术让工程部的学生惊为天人，据说是变化存乎一心，有一手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就算只给他最基本的工具，他都能造出一座堡垒，更别说给他全套先进器械，那更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一发而不可收（特地查了下，这是个褒义词）。

“我给你们总结一下。刚才提出的或有优点或有缺点，优点是真实性，真实性到此也没有更多进步空间了，谈不上修改或者增强；缺点是第五轮测评时有纸上谈兵之嫌，这是技术限制导致，无法修改。刚才各位提出的意见都很不错，不过有没有可以修改系统的意见？”冯西将军是冲着在第二次测评之前修改系统来的，如果系统本身全无问题，自然没事，顶多也就是他白跑一趟，学生们的测试不会被耽误。

冯西将军作为深渊远征军上将，自然清楚青苗营地的设立缘由，他来这里固然不能提前给学生们透露确切消息，那是泄露机密的勾当，但来为学生们保驾护航却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自愿所为，再正当不过了。

几个学生互相看了看，尽皆摇头不语。

慕阳州是找不出系统的毛病，他负责指挥正战部，而系统在战斗方面确实真实，他本人想不出有什么可以修改的地方。而柴子瑜和他想法相同自不必说。至于李丹成，那是自信，自信就算有什么偏差，凭借他的技术也能让工程部化腐朽为神奇。

白瑞树倒是有点问题要提，毕竟第三轮开始出现的那个传送阵太坑了，直接掐灭了比较贴合现实的物资运输方式——或者说虚拟系统之中模拟的物资从后方运输到阵地的那个过程就没有对过，真要讲真实性，后勤这一块的真实性算是从一开始就被虚拟系统放弃了，毕竟这个系统就算再神勇也不可能模拟出银河共和国的供给深渊远征军的物资每一点每一滴从何而来，上一个能办到这一点的玩意……似乎还是影视作品内容。

见学生们没有别的问题，冯西将军也有其他事情要做，便关心了一下众人的学习生活和修炼情况，聊完就带着那副地图走了，让他手下的亲兵把几人带出教务中心，直往虚拟推演场馆而去。

从冯西将军把地图用法术收起来，白瑞树就再也没能查探那幅地图上究竟记录的是何方地形了，走在路上都觉得错失良机，见过将军的喜悦心情也被这错失良机的心情冲淡了不少。

“来时那么激动，走时就这么失落。少年啊，你得站起来啊。”莫余旁观全程，只觉得白瑞树这人多半得向闷葫芦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