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是想要应聘咱们绸缎庄的账房先生？”

这家绸缎庄似乎是招了很久都没有招到人，掌柜一听眼前人说要来应聘，十分感兴趣地观察着她。

“是……”石媛被他这么一看，不由得挺直了后背。她原本满怀热情，突然像是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一样。

那掌柜望着她笑意愈深：“好，好，我看姑娘就觉得聪颖过人，想必能胜任这账房先生工作。还要麻烦姑娘出示一下户部颁发的许可。”

“户部颁发的许可？”石媛听到了这个陌生的词汇，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

“难道姑娘没有？”那掌柜明亮的眼眸顿时暗了下来，甚至不打算再继续说什么。

“谢谢掌柜。”石媛听他这意思便明白了，转身就要走。

掌柜唉声叹气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唉，自从出了新政，都几个月了，我就没见过一个拿到许可的人。当时就不该急着把老张给辞了……”

后面的话没有听完石媛就已经走出了绸缎庄，仿佛有一口气憋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总不会这新政是针对我的吧？”石媛边走边吐槽，“也不会吧，他们一开始能料到我会出来打工？”

说再多也没有用，石媛只好止住了抱怨，继续往前走。

毕竟石媛也不是全能选手，经过有些店铺的时候，她很自觉地就绕了过去。比如什么铁器铺、兵器铺等等。

就这样一直走啊走，走啊走，街边的红砖绿瓦，人来人往都与石媛没有半分关系。他们的喧闹于石媛而言，仿佛就是在身边上演的一出戏目，演戏的人未必真的是这样的心情，但看戏的人却看得感慨万分。

“唉，现在真羡慕这些忙碌的人，总比我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好。”石媛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

眼看着就要走出城门了，要不是城门边都是守卫，她恨不得趴在城墙上痛哭一场。这么想着，她的眼前竟浮现了自己那般哭泣的窘态。

石媛连忙甩了甩脑袋，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城门上：“还是不要出城吧，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出过京城，也不知道外面安不安全。”

“你在这站着干什么？”

大约是看石媛在城门边一直东张西望、若有所思的，一个守城的士兵不耐烦地走过来。

“我……我就看看。”石媛一时也没想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回答得吞吞吐吐。

那人一瞧，越发觉得一心，对着她大吼道：“看看？我看你可不止想要看看了。名牌拿来。”

石媛这才憬悟回过来，赶紧将名牌递了出去。

“嗯……黄玉英……行吧，没什么问题。你要出城就出城，不出城就回去，别老在这晃悠，影响咱们兄弟工作。”那士兵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可还是显得很不耐烦。

石媛心想还是不要惹这些人比较好，于是调转回头，准备重新去街市上跑跑。

刚侧过身，她发现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有一户人家占了不小的地方，而且还时不时有一些鸡鸭的叫声从里边传出来。

“大哥，那户人家是？”石媛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什么商机，赶忙又拉住刚刚盘问自己的那个士兵。

“怎么还没走？那家啊，那家是个专门养家禽家畜的，据说每年会特别养一些品质好的贡到皇宫里，所以先帝就赐了这么一块地给他们家。”那士兵说起那一家，眼里透着些许艳羡。

石媛听明白后，丢下一句“谢谢”立刻就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诶……这丫头到底是干什么的？”

石媛刚跑到那家围墙边，就听到有一个登门拜访的人与门房的对话。

“哎呀，大哥，不是我不帮你，现在不仅是庄主的要求高了。你难道不知道朝廷新颁的法令吗？饲养这些牲畜要先上技能班，不拿到毕业证是不能干这事的。要是被发现了，连庄主都要被罚的。”门房也很无奈，但是仍结结实实地拦着门。

“你都在这家干了这么久了，我可是你亲哥，你和管事的说说，我边干边去学技能还不行吗？再说了，谁不知道这庄子是先帝御赐的，谁闲得无聊来查这庄子？”被拦在外边的人也不甘心，硬是不肯离去。

“瞧你说的，要是被人听见了，可是麻烦。”门房被他说得很是困扰，赶紧凑近了那人，压低了声音，“如今早就换了天了，你还敢说县地先帝……”

后面的石媛便再也听不清了，不过她也获得了重要信息，这活，自己干不了。

于是，石媛直接放弃了要见他们庄主的想法，沮丧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经过另一家药铺时，石媛又忍不住进去问了问。

药铺里抓药、送药的确实还是不需要什么特殊的证书许可之类的。可是那掌柜一问石媛，发现她半年的时间换了两个工作，突然觉得她不太靠谱，于是还是让她离开了。

“真是天要亡我，连口饭都没得吃了。”石媛低着头，连路都懒得走了，只想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过，她还是凭借着一丝信念在往回走的，只是低着头“想入非非”的她，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偏离了主道。

直到一阵阵比街市上更加热闹的人声冲击着她的耳膜，她才重新抬起了头。

刚一抬眼，眼里就撞进了三个大字——“名红楼”。周围五彩斑斓的装饰，让她看着几乎迷了眼睛。

“名红楼？”石媛小声念了一遍，才慢慢恢复了意识。很快，她的思绪又被周围的喧嚣打乱了。

“哎呀，赵大人您可算来了，小桃花这些日子一直念叨您呢。”

“牛老爷，今日又来听小莲的曲儿了。”

……

“要不就这样吧，反正卖艺不卖身，也不会有什么的。”石媛想着自己古筝十级的水平，在这里混混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下定了决心，石媛便朝着症状招揽生意都老鸨走了过去。

“哟，姑娘这是来做什么？”名红楼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见她这么苦着脸，无非是个来“抓人”的。

可当老鸨听说她要来找工作，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她好几遍。

“叫什么名字？”一面问她，老鸨一面伸出了手。

石媛应声将名牌递了过去。

谁知，一见名牌，老鸨脸色大变：“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