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小雅的问题，他并没有给出是或者不是。

就那样看着一脸笑容的顾小雅。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问一句了，当然也的确问了，“你真的那么不在意吗？即便真的离开你也不在意吗？”

笑的一脸无所谓，耸耸肩说出自己的想法，“当然了，我干嘛要在意，横竖不过就是一份工作，我就不相信靠着我的本事，还找不到工作了。”

“虽然可能这里的工资要比外面的高，但对于我而言只要有份工资，就可以了，我这个人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还真是奇怪啊！也不知道是谁说，一切都以钱为重，现在倒是说得无所谓。”

也不去在意他话里明显的戏谑，“我是喜欢钱啊，但我也不会因为钱，就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我吧，顺其自然就好了，只要能吃饱饭，那就无所谓了。”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

轻哼，笑得有些自嘲，“对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只有懂得满足才能幸福开心吧，不懂得满足的人，永远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比现在更好’。”

“没有人想过，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才会让他们忽略掉，那些更为很重要的东西，而当这一切都不能再回到原点的时候，在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单手撑着下巴，还是一如既往笑的温柔，“很好奇，小雅为什么懂得这么多？”

耸耸肩，无所谓的看向一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这样做我才不会后悔。大概因为年纪大了吧！”

“我想要抓住所有值得我去珍惜的，忽略掉那些不属于我的。”眼神里露出，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惆怅。

“忘掉，比如那个女人？”

收起眼里的所有情绪，语气冰冷的语气道：“你果然在调查我。”

“我不明白我到底什么地方让你怀疑了。我很不喜欢这种被人调查的感觉。”

“这样会让我有一种，自己的隐私被别人窥探的感觉，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不是以往的中二，或者温柔，这次她的语气冷硬，那双眸子里明显带着愤怒。

那是一种被别人窥探到私人生活的愤怒，也是一种不被人信任的愤怒。

她承认跟这个人没有什么交情，但那也不是这个男人，就能平白的调查她的情况，她还能装作无所谓。

她顾小雅虽然没有什么秘密，也不在意别人知道她的事情，可这种被人调查的感觉，让她觉得面子过不去，就好像有个人在硬生生的撕扯着她的尊严……

无疑的，顾小雅跟大多数会武的人一样…尊严这种东西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是最重要的，就好比以前的武术老师跟她们讲过的一样。

尊严就是武术，武术也正是尊严，如果尊严被人践踏了，那就代表着，这个人已经没有资格作为一个武者了……

而她刚好就，深深地记得这句话……

虽然早就知道顾小雅被调查会很激动，可他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又能隐约明白一些。

在心里暗自感叹这个这个女孩的自尊心之强的同时，也有点理解为什么夜韩哲那么相信她了。

“那只是以前，只是在你刚要进公司的时候。”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小雅你要知道，哲他不是一般人，所以当然得罪的人也不会少，我身为公司的副总，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没经过你的允许，就私自调查你的情况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但是为了公司的安全，我不得不这么做。”

虽然还是因为私下查她，有点不能接受，但她顾小雅也不是个小气，无理取闹的人。

强压下怒气，摆摆手一脸无所谓，“我能理解，刚才是我有些激动了，抱歉。”

“没有，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不好，小雅你不跟我计较已经万幸了，怎么还能让你道歉，应该道歉的是我。”

说这站起身，很有诚意的鞠躬，“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没什么，我刚才凶了你，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毕竟我们以后都可能不会在见面了，这点小事很快也会忘记！”语气带着及淡的失落，好在被掩饰的很好，没有被听出来。

“那么我去收拾一下，跟夜韩熙道别就离开。”

好笑的摇摇头，“告别？你不是公司的保镖吗，告别去哪儿？公司可没有批准小雅你辞职哦。”

“怎么难道你是想要，违反签约合同上的规定不成？”

故意的曲解她的意思，就想看看，顾小雅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的不让他失望，某女整个人愣住了，半天有点转不过弯而来……

她明明已经认定了，自己被辞退了的，那么现在这又是哪一出？

好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地抬起手，用手让嘴巴合上，扑闪着大眼睛。

“你什么意思？”

“呵呵，小雅这样呆呆的很可爱呢！但以后可不能这么呆了，毕竟这次你可有很重要事情得做，一个不小心怕是得出事。”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已经可以说是自言自语了。

而顾小雅还是听清楚了，所以不得不感慨，有双灵敏的耳朵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错过那些太小声的话！

“也就是说，你先前那些话，其实并不是想让我离开公司啊？”

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又是自己误会了。

见她半天才明白过来，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暗叹某人的反射弧还真不是一般的长！

在他以为顾小雅已经知道了她不是被辞退的时候，见某女一脸淡定，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的样子，欧阳言还以为她不在乎，或者根本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先前在跟他装着玩！

结果没想到，完全就是他吧这个女孩想的太聪明了，这哪里如他想的那样啊！某女就单纯的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刚刚还在觉得夜韩哲或许说的没错，顾小雅的确有过人之处，结果这还没有多久呢，他就已经后悔了刚才的想法！

“对，我跟哲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见他说到一半停下不再讲，古怪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小雅就知道没有什么好等着她。

想想给自己的职业道德，还是很不情愿的道：“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说吧，我能完成的一定尽最大努力去完成。”

满意的一笑，也不再拖沓，毕竟他也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这次我们离开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

抬手做出一个静止的动作，蹙眉问：“该不会你们两个都要离开吧？”

虽然说问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在很温柔的笑，但谁又能明白，她此时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的内心呢？！

老天保佑，千万不是她所说的那个样子，千万别那样，绝对不能那样！

不断的祈祷着，然而事实证明然并卵，事实就是事实，根本就改变不了。

人家很不给面子的点点头，不等她催眠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就听欧阳言那如同暖阳，带着憋笑的声音响起，直接打断了唯一的幻想！

“的确是这样，这次的事情不一般，我们两个必须得都去。”

认命的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那你想要告诉我什么？该不会我也要去吧？”

并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悠闲的就像在聊家常一样的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呢？”

有气无力，没有骨头一样的艰难抬起头，丢给对方一记白眼。

“你这不是废话吗，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好吗！”

微微偏着头盯着她，努力抑制住想笑的冲动，故意装听不懂，“所有小雅很想去了？”

黑线滑落。她敢肯定这只老狐狸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整她玩儿。

哼哼！真当她顾小雅是吃素的吗，在怎么说好歹曾经也是气的班主任住院，叫学校校长又恨又拿她没辙的人啊，怎么能被这个恶劣的狐狸骗了。

想着不禁右手摩擦着下巴，状似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

“嗯，去吧，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是夜韩哲的保镖，保护他的安全就是我的工作。”

“但我觉得你们不会带我去。”

饶有兴致的挑眉，很随意的坐在桌子边缘，双手插着裤兜，一副特别想听她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手抬起指向欧阳言，下一秒又收回，“算了看你这样，也没有打算要直接说的意思，那我就配合你接着说吧，也好填补一下你那欲求不满的心。”

欲…求…不…满…？

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显得有些狼狈的背对过身去不让顾小雅看见他，此时那张笑容已经崩坏的脸！

他开始有点同情起夜韩哲了！

这段时间虽然两个人在一个公司，也差不多天天能见个一两面，但都不超过十分钟。

而且也因为两个人关系并没有，好到那种相谈甚欢的程度，以至于每次见面，也不过就是点点头互相问好，或者仅仅大老远的点头，然后就去忙活各自的事情，也不跟对方说话。

以至于一直以来，都只觉得顾小雅活泼开朗，有时候很冷漠，偶尔耍下小聪明而已！却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说话，这么的……让人都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

“咳，小雅在说正事的时候，麻烦正经一点，你这样真的很破坏气氛。”

“是吗？”语气里满满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的蠢萌，只不过如果忽略她那，对着某人的背影一瞬间出现的冷笑的话，就真的可以认为她听不懂了！

表面傻傻的，其实心里早就因为自己终于，整到这只狐狸而高兴的飞起来了，此时她只想嗷两嗓子，望着天空大喊一声‘痛快’！

“嗯，你继续说吧。”在回答问题，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又挂上了那万年不变的狐狸笑。

忍不住暗骂一句‘妖孽’状似无意的撇过脸，不看他那张叫看了就想打人的笑脸。

“啊！也没什么啊，你那么聪明应该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