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了？”

“恩。”

君九黎从暖香之中醒过来，一旁的丫鬟翠屏已经备上了热水。

“小姐今日想梳什么样的发饰？”

君九黎半阖着眼，意识还有些不清醒，“随你。”

她已经很早不曾寅时起床了，果真是入奢难简，七七窝在被角，全然当自己是个摆件。

“那我给小姐梳一个最近新流行的飞鸟髻，京中的小姐都很是喜欢，小姐，要去国子监读书，我们可是丞相府出来的，怎么能落于人后。”

小丫头很为自己是丞相府自豪，殊不知，在整个京城百姓嘴里，丞相府是最厌恶之地。

因为，她的母亲，是一个大贪官。

没错，母亲。

这是一个女子为尊，男子持家的世界。

而她，君九黎，是一个大贪官的后代，想想脖子就岌岌可危。

梳洗之后，君九黎刚刚踏出房门，一旁已经有个脑袋凑过来。

怯生生，“阿姐，你要去国子监读书，可否带上我。”

一身牡丹花样式的裙子，即便是如今光线微弱，君九黎也可以看到她头上那小心思的腊梅簪花。

这怯生生的，是她的妹妹，君若玉，母亲的另一个主君所生。

“你想去？”

“嗯嗯。”

国子监都是名门贵族，与她仕途有利。

“翠屏，帮二小姐换一身素色的衣服。”

君若玉眼里带着挣扎，这可是她搭配了一整晚的，她虽然不是嫡长女，但是也不想被长姐的美貌压的，如同一个丫鬟。

君九黎把这位妹妹的小心思看在眼底，她那位母亲的精明，完全没有落到这位妹妹身上。

“女皇如今重病，国子监虽然还在开课，你确定皇女们看着会开心？”

君若玉立马低下脑袋，在这位大姐面前，她似乎格外笨拙。

“快去换了，不然该迟到了。”

即便女皇已经缠绵病榻半月，但是有她的那位母亲，以示忠心，在宫中服侍了半月。

女皇的皇女们依旧在国子监安心读书。

丞相府离国子监，大抵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等到了国子监，天也蒙蒙亮，恰是早课的时间。

索性文字与她并不算晦涩，道理也大同小异，无非是换了俚语。

君九黎带着君若玉走进来的时候，女皇的几位皇女已经到了。

这任女皇是个勤勉的明君，膝下子嗣并不多，君后所生两女，大殿下，五殿下，还有贵君所生一女三殿下。

其余的，均半路夭折。

如今，下任女君，众人眼中大抵就在大殿下与三殿下之间产生。

毕竟五殿下与大殿下是一家，断然干不出争强之事。

可是，谁知道呢。

君九黎朝着三位殿下行礼，君若玉也跟着。

大殿下率先抬起头，“九黎，来了，快坐。”

“谢谢殿下。”

君九黎早前就在大殿下身边侍奉过，只是如今快到成婚的年纪，才换了司城家的小女儿，陪在大殿下身边。

但是不妨碍这位大殿下对于君九黎的偏爱。

一旁的君若玉抿着唇，无论何时，众人看见的，只有她那位光鲜亮丽的姐姐。

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若玉，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