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人下药了。”

陆修文已经走到了停车场，取了车子，坐到了驾驶座上。他听到苏纯的话神情凝滞了一瞬，他自责地道：“我不是要为自己开脱，也开脱不了。告诉我你现在哪儿，之后你想要报警也好，告我也好，还是打我骂我，杀了我都随你。你在哪儿？”

这边陆修文陷入深深的罪恶感中，而那边的玉虹在憋着笑。

“我还能去哪儿，我在公寓，你别过来我不想见你。”

“苏纯。”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你放心我不会告你，你……你一直都很讨厌我的，是吧？也是，你帮我收拾了二十年的烂摊子，但我从来就没谢过你。昨晚的事情当我还你的，以后我们两个互不相欠了。”

电话到这里就挂断了。

陆修文再次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

互不相欠，那怎么可能？

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脑子里面全部都是昨晚那不堪的记忆，她是如何在他身下挣扎哀求哭泣，最后如同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般任他摆布。

公寓里。

“就这样可以了吗？”

挂断了电话的玉虹问道。

阿青道：“可以了，他很快就会过来的。”

“为什么要说互不相欠这种话？”

“当然是为了让他更加自责，你呀，如果对他哭闹打骂，他的罪恶感反而会少一点。所以你要表现得你很痛苦，你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可是因为你以前欠了他，所以你不得不独自咽下这苦果。这样他就会加倍自责，加倍怜惜你，更想加倍地补偿你。”

“听起来很有道理。”

“我说的话，当然有道理了。来来来，趁着他还没来，我们来演练一下。”

……

……

……

陆修文站在十八楼1808的门口，他伸手按了几下门铃。里面传来很轻的脚步声，他有点紧张起来。

“是谁？”

门开了，面容憔悴苍白的女孩穿着一件紫色的睡袍，长发散落在身后，她开门一看到他立刻想要把门关上。

“等等，我有话说。”

陆修文强硬地用一只手撑住门，然后一只脚插进来屋子里。

“我说了我不想见到你。”

她吃力地用身体顶住门想要将他关在外面。

他半边身体挤了进来，但是又不敢真的就这么闯进来，只能哀求似的看着她，“苏纯，让我进来，我就和你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她犹豫了下，竟然真的让他进来了。

陆修文走进来，带上门。他站在门口，她站在几步之外，冷冷地看着他。她的眼神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凌迟处刑一般，然而她的表情过于平静，平静得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你想说什么？”玉虹冷冷地说。

“你、你还好吗？”他道。

“不好。”她声音轻轻发颤，胸膛的起伏剧烈起来，她双手抱臂，那平静脸上隐藏的恐惧和不安揪紧了他的心。

“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说一千句，一万句的对不起都没用。我只想补偿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是说要你原谅我……”

“我原谅你了。”玉虹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