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个算不上未了愿的愿望去投了胎，看似一切都结束了，其实一切才刚刚开始。

石面如水波晃动，等阿钰回过神，他已经从场景中退了出来。

“有何感想？”冥王在一旁问道。

阿钰心情复杂，乱七八糟的情绪从进冥界后就没平息过，他沉默了好一会，才道：“那不是我。”

冥王也不意外他这样回答，只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阿钰垂下眼：“那少年是桃颜吗？”

“你可以理解成不是，你不是听到了吗，他叫喵喵。”冥王说到这语气有些冷，“已经死了。”

阿钰愣了愣。

可能是在他身上耽搁的时间长了，冥王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还想不想去见安意？”

阿钰：“冥王想让我做什么，或者，发挥什么作用？”

冥王有点意外，嗤笑了一声：“你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本王以为照你对安意的执着，应该早该答应了。”

“您也说过，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总有理由的。”阿钰又道，“太久了，我不想继续这么糊涂下去。”

冥王盯着他看了两眼，随后笑了：“那好，既然你坚持，本王便再与你说说，就说说本王和安意的一个约定。”

一个约定的故事并不长，然而寥寥几句，有生有死。

阿钰听完后再次沉默了很久，才问：“倘若安意回来后和桃颜继续纠缠不清，冥王真的会那般惩罚她吗？”

冥王没有任何犹豫：“做错了事就该罚。”

冥王的态度不作假，阿钰闭上眼，再睁开时弯下了腰：“我去见安意，往后，冥王尽管差遣。”

“任本王差遣？”冥王摇了摇头，“不对，你要记住，本王不缺做事的人，不是本王要用你，而是你需要本王的帮忙。”

是的，是他自己需要被成全。阿钰：“何钰明白。”

冥王嗯了一声，问他：“现在就走？”又道，“如果本王是你就不会急着去找安意，你太弱了，便是本王把你送到她的身边，你也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还是会被她扔下。”

阿钰心口一窒，缓了缓道：“是，求冥王教导。”

“你身上还有残余的灵昙，找对合适的法子修炼起来会事半功倍。”冥王摸着手指上的扳指，招来站在不远处的少年道，“从今日起，你以鬼差何钰的身份留在冥界，本王会让山北教你修炼，修炼之余，记得替你那位受罚的鬼差朋友完成他原本的事情。”

看来冥王对他的去留早就有了安排。

阿钰：“好。”

事已至此，再等一等也没什么。

于是，阿钰恢复成何钰，他大部分时间待在忘川河畔借助忘川的极阴之气催发灵昙修炼，修炼之余，往返人界与冥界，做着勾魂的工作。

从一只飘零鬼变成鬼差何钰，好像也没什么不适应。

将头七回过魂的逝者带回，阿钰刚回到忘川河畔，就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出现短暂的若有若无现象。

“比上次更加强烈呢。”山北摸着下巴看着他，“如果不是你现在身在冥界，可能你已经被召过去了，安意越来越厉害了。”

不适感很快消失，阿钰平息了心情淡淡道：“可惜还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