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那一枪正中心口的时候安意是完全傻眼的。而那之后的第一感觉竟然不是疼，而是由衷地感叹卧槽封十七的枪法竟然这么好！

“安意！”颜一抱住了她，他没有大喊大叫，语气很沉，也不像悲伤，只是有一点惊讶。又或许安意的感觉是错的，因为颜一不过是喊了那么一句后便没再说话。

“安意！”

“安意！”

是封十七和封十九的声音。真是难得，封十九这次终于正常地喊人了，想来是此时此刻终于完全摆脱了她的牵扯，于是用不着再演乖巧听话了。

不过她听惯了他喊安安，这个时候正经起来倒是觉得像叫错了一般，想起第一次听的反感，安意不由感叹习惯这东西真是可怕。

“安意，我不是，我不是……”封十七跪在安意面前，他的脸藏在夜色中，声音已然沙哑。

我知道，你想打颜一么，若不是知道你崩了，我才不会预感会出事往前扑了挡子弹呢。想到这里，安意觉得自己要好人做到底，于是费力拍了拍颜一的手:“我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并不是想替你挡的。”所以啊，余生不要有负担不要心怀愧疚。

“安意，别说话了，我们立即送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封十九拿出电话。

别，别！卧槽，万一送去及时还有救，万一救回来了不得懊恼死！安意一急就没憋住猛咳了两下，有血涌出喉咙，一不小心就染了自己的衣服。

“安意！”封十九吓得手抖。

一直不说话的颜一忽然开口：“安意，不论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毕竟你为我挡了一枪，怎么说我也是欠了你一个人情。我会还的。”

还，我都要死了要你还什么？找一个风水好的墓地安葬还是每年多烧点纸？我去，我又没真死，你这么做很晦气啊。

安意想说不用还，但是喉咙里一直有血她不好开口。脑袋开始迷糊，但思绪却格外的清晰，她的眼珠转了转，看了看身边站着的人。

夜色中颜一戴着面具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封十七的整张脸投在阴影里，但唯独那双眼亮得吓人，里面像是嵌了珍珠。

而封十九的神情就好解读得多，他很懊恼，就像那一枪是他开的那一样懊恼，懊恼之余全是悲伤。

等等，悲伤？！此刻就算不是终于解脱了的欣然也不该是懊恼和悲伤啊！！！难道……难道封十九虽然没崩但却是不恨安意的！？

那这样……安意惊讶间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如果是这样，如果封十九不恨安意，她那碗面做不得啊！如果恨还好，不恨那她这算什么，会增添封十九的伤痛吧？！

她错了，她不该想着临走了做一次好人的，她应该一直坏下去的！

“十九……”安意想试图挽救:“客厅……”喉咙里的血再次涌出。

“安意？！”

安意费力握住封十九的手:“客厅……面……”心好累，为什么临死都不能安心！

“提醒！警告！玩家身体即将死亡，本位面即将结束，玩家准备脱离身体。”

面不是给你的……然而，安意没能如愿说出最后几个字抓着封十九的手便松开了。